月底是科室最忙的時候,又遇上國慶節,徐知歲的婚假請的并不順利。好在她人緣不錯,同事們照顧她主動提出調班,東拼西湊幫她擠出了幾天時間。
按照習俗,婚禮前夕新郎新娘最好不要見面,周韻在這方面是個比較傳統的人,什么事兒都必須照著規矩來,在她的嚴格督促下徐知歲提前三天住回了自己家,安心等待人生中最重要的那天到來。
婚禮前一晚,她失眠到了半夜,望著掛在床頭神圣而潔白的婚紗,心跳怎么也平復不下來,既緊張又期待
她終于要嫁給自己年少時就喜歡的那個人了啊。
深夜,祁燃打來電話,問她睡了沒有。
這些天他忙著最后的籌備也住回了星河灣,兩人近三天沒有見面,彼此之間不是沒有思念的。一想到她會身穿白紗成為他的妻子,祁燃心底也忍不住泛起漣漪,只希望時間能走快一些。
“賓客那邊怎么樣了”徐知歲揪著被單問。
“都安排好了,就住在婚宴所在的酒店。兩個舅舅那邊”祁燃遲疑了一下,“我也給他們各自安排了房間。”
徐知歲低垂眼睫,悶悶地應了聲“嗯,你安排就好。”
祁家人脈廣,許多生意上的朋友得知他要結婚,不遠萬里也要趕來參加,這方面一直是他在出面招待,為此還包下了酒店整整兩層的客房。
相比于祁家的賓客如云,徐知歲這邊就顯得比較冷清了,來的無非是周韻的老姐妹,和自己單位上一些不用值班的同事。
她不喜鋪張,和南湖親戚關系又淡薄,故而只通知了堂叔一家。可兩個舅舅不知從哪得知了她要結婚的消息,自說自話帶著一家幾口從南湖趕了過來,見了面還不忘責怪她一痛,說她忘本、目無尊長,結婚這么大的事兒說都不和他們說一句。
徐知歲當時心里是攢著火的,但礙于有外人在場沒有發作。
她怎么會不明白兩個舅舅的企圖,無非是想借這次婚禮巴結上祁家,但又拉不下臉來舔,依舊擺著長輩的譜。
周韻對這兩個哥哥的行為很是不恥,可人來都來了,大喜日子總不好趕走,祁燃的意思是安排他們先住下,就當做婚禮那天為她家撐場面了,至于其他的,兩個舅舅是什么樣的人,他心里有數。
聊完明天婚禮的細節,兩人互道晚安,掛了電話。
徐知歲依舊輾轉反側,決定起床去陽臺上透會兒氣。打開門,發現周韻的房間還亮著微弱的燈光,她來到門邊,就看見周韻坐在床邊,細細撫摸著兩本的老舊的結婚證,眼角有濕潤的淚意。
徐知歲推門進去,輕輕地喊了聲“媽。”
聽見動靜,周韻趕忙收起手里的東西,笑著拭了拭眼角,若無其事地說“這么晚了,還沒睡啊”
“睡不著。”徐知歲搖了搖頭,在她身側蹲下,滿眼擔憂地看著她。
周韻笑了笑,溫暖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媽媽沒事,就是有點想你爸了。他從前總和我念叨著你的婚事,想你早日成家,又覺得沒有哪家的男孩可以配得上他的寶貝女兒,如今真的到了這天他卻沒機會看見了,我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徐知歲濕了眼眶,握住媽媽的手說“爸爸會知道的,他會為我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