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視野開闊的南廣場,她突然覺得很迷茫,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的人生突然失去了目標也失去了信仰。
頭頂不斷有飛機劃過,或者祁燃就在其中的某一架上,可那又怎么樣呢她追不回來他,他也不會為她留下。
他們就像兩條相交線,短暫的交集過后漸行漸遠。
徐知歲仰起頭,望著陰沉的天空喃喃自語,“祁燃,再見。”
學校的畢業照應該拍完了,徐知歲直接打車回了家。
出租車上的廣播不斷播報著城市新聞,明天就是高考,很多道路都要封鎖。她還沒來得及去看考場,不過不要緊,他們班大多數同學都在本校考試,她也一樣,哪個教室在幾棟幾樓早就記得一清二楚。
出租車司機是個熱心腸,聽說她是即將參加高考的考生,好心地給她打了折,下車前還祝她高考順利。
徐知歲淡淡謝過,轉身進小區大門時與一輛急促趕來的救護車擦肩而過。
這個小區住了不少老人,常有人病癥發作半夜叫來救護車,徐知歲腦子尚在遲鈍之中,并未多想,在回家之前先去門口的小賣鋪買了瓶水。
她不想讓爸媽看出端倪。祁燃走了,但高考還是會來,她的確失去了多年以來為之努力的信仰,但她更不想讓同樣重要的父母失望。
而且現在,她迫切地需要一紙錄取通知書,帶她離開這傷心的地方。
她慢騰騰地往家的方向走,來到單元門口時發現救護車就停在那兒,樓下圍滿了人,或搖頭嘆息,或失聲尖叫。
她聽見有人提到一個名字,心臟狠狠一抽,忽然挪不動自己的腳了。
片刻之后,她如孤魂野鬼般向前挪動步子,每走一步都在心里默默祈禱,不要,千萬不要。
有人回頭看見了她,說了句什么,緊接著人群主動散開,徐知歲終于得以看清里頭的一切
有人倒在血泊里,猶如一個沒有生氣的傀儡,鮮紅的血從他腦下慢慢流淌開,也染紅了他身上的白襯衫。
徐知歲用了許久才得意分辨清眼前的畫面不是夢境而是現實,那個面目猙獰,渾身是血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爸爸徐建明
時間倒回一個小時前,徐建明和周韻在家為債務的事情發愁。
他們幾乎打遍了所有親戚朋友的電話,然而世態炎涼,除了表弟江途愿意將為數不多的三十萬存款全部借給他們,其余的人對他們紛紛避之不及。
送走江途后不久,門鈴再次響起。通過貓眼,徐建明瞧見外頭站著個個矮清瘦的男人,陌生面孔,對方聲稱是新來的物業,說徐建明停在樓下的車被某家的小朋友砸碎了玻璃,讓他下去看看。
徐建明開了門,也就在那一瞬間,以大花臂為首的、提前潛伏在樓道里的數個借款公司的催債人員奪門而入,在徐建明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不由分說地將他們夫妻二人按住。
大花臂說“今天是約定好到最后期限,再拿不出來錢,別怪老子不客氣。”
徐建明求他再寬限幾日,可他一拖再拖的表現讓大花臂早已沒了耐心,動輒一腳猛踹在他的腹部。徐建明本就長得斯文,從來也不是會和人隨便動手的性子,哪里經得住他這一腳,當即痛的眼前一黑發不出聲音。
敢放高利貸的人,手上多少都有些手段,大花臂見要不到錢,開始領著人暴風似的打砸。
家里的電視機被踢碎了,柜子被推到了,書本文件散了一地,能砸的都砸了。他們翻箱倒柜,尋遍了家里的每一處角落之后,除了一些周韻平時佩戴的首飾和一本六位數的存折再無的值錢物件。
大花臂找不到錢,牙齒都快咬碎了,暴怒之下他注意到了并不算年輕但身材出挑、容貌優雅的周韻,一時起了別的心思。
他讓人將周韻按在凳子上,不顧女人的掙扎捏住她的下巴,隨手撿了一個玻璃啤酒瓶就往她嘴里桶,一邊上下抽動,一邊說著最下流惡心的話語。
徐建明還不上錢,他就用最卑劣的手段羞辱他。
周韻牙齒嗑出了血,徐建明憤怒吶喊,可大花臂的動作并未因兩人痛苦的掙扎而停下,反而更加興奮,甚至開始解自己的皮帶脫周韻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