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歲雖是心理醫生,但在校期間也學過許多臨床知識,很快分辨出該患者是癲癇發作了。
有熱心的乘客想起身扶他,徐知歲卻是一驚,大喊一聲跑過去“別碰他”
那人嚇了一跳,連忙收回了手。徐知歲跪到了患者身邊,以最快的速度撐開他的眼皮進行檢查,然后松開他的衣領,令他平躺在艙板上,頭偏向一邊,防止分泌物堵塞呼吸道。
“麻煩給我一條毛巾”徐知歲回頭對空姐說。
很快有人遞來毛巾,她三兩下折成小塊塞進患者嘴里,以免他抽搐時咬到自己的舌頭。
癲癇是種可怕的病,發作時沒有任何方法能緩解患者癥狀和的痛苦,她能做的急救就這么多,接下來要等患者自己慢慢平復。
不知過了多久,地上的人抽搐漸緩,身子慢慢變得松弛,但仍處于一種昏昏然的朦朧狀態。
徐知歲松了一口氣,從地上慢慢站起來,對空乘說“先不要動他,讓他平躺一會兒,還有聯系地面的救護車,他這種情況還是要送到醫院進一步檢查。”
“好。”
另一邊的頭等艙,男人西裝革履,襯衫解開兩顆扣子,領口微微敞開,隱約可見深刻的鎖骨。鼻梁上架著副金色邊的藍光眼鏡,視線一瞬不瞬地落在面前的筆記本電腦上。
下飛機之后有個會議,此刻有一堆數據等著他處理,他不喜歡吵鬧,在公共場合工作習慣帶著隔音耳塞。
但此刻,前頭混亂的動靜還是影響到了他,后排的乘客挪來前面看熱鬧,走動時不小心撞到了他的電腦,手一晃,按錯了幾個數字。
他微微蹙眉,摘下耳塞問一旁的助理“出什么事了”
蒲新起身望了一眼,很快壓低聲音回“祁總,好像是有人突發疾病,乘務人員正在實施急救。”
“發病”祁燃抬頭看了一眼,只望見公務艙里烏泱泱地圍了一群人,依稀瞧見地上有個穿霧紫色針織衫的女人正在救治,背對著他,看不清臉。
他不愛多管閑事,專業的事情應該留給專業的人去做,短短一眼便收回目光,低頭去看腕上的表。
飛機不久之后就要降落,而他手上的數據還沒有處理完。
十五分鐘后,飛機平緩降落在虹橋機場,機組提前與地面取得聯系,救護車早早地等候在了跑道邊。
為了不耽誤救治時間,乘務長通過廣播請乘客們稍安勿躁,給需要幫助的人讓出一條寶貴的生命通道。機艙門一打開,救護人員立刻舉著擔架上來抬人,先前給他急救的醫生也跟了下去,一邊走一邊交接情況。
祁燃合上電腦時不經意望窗外瞥了一眼,然后再也無法收回視線。
女人穿了一件霧紫色針織衫,長發隨意散落在肩頭,明眸皓齒,眼彎如月,說話時嘴邊蕩漾著兩顆甜甜的梨渦
同樣的一張臉,也時常出現在他的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