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燃看著她,握在方向盤上的手輕微顫抖著,“如果我不肯放你走呢”
徐知歲回以冷笑,“別逼我叫保安。”
祁燃垂下頭去,片刻后徐知歲聽到車門解鎖的聲音。
她推門下車,毫不猶豫,害怕再晚一秒,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城墻就會因他而心軟倒塌。
她一直往前走,跨進小區大門,淡淡地和保安大叔打招呼。
路口轉彎,余光下意識地往門口的方向瞥,那輛銀灰色奔馳還停在原地,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回到家里,周韻還在等她吃飯,徐知歲沒什么胃口,只喝了兩碗湯就回房休息了。
或許是知道今晚注定失眠,睡覺前她吞了一整片安眠藥,又放了半個小時的催眠音樂,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失去了知覺。
如她所愿,一夜無夢,只不過醒來時,眼角潮濕,枕邊也濕了一大片。
后來幾天,徐知歲總能在下了班的單位門口看見那輛銀灰色奔馳。
他并不打擾她,徐知歲走路去地鐵站,他就遠遠跟著,她也裝作沒察覺。
下了地鐵之后,永遠有一輛轎車在出站口等候,打開大燈為她照亮漆黑的人行道。等她穿過馬路,順利進入小區,他便消失在夜色中。
徐知歲想,就讓他心血來潮吧,或許過幾天他覺得沒意思了,自己就消失了。然而,醫院里那些關于他的議論也從未停止過。
某天中午,她在電梯口遇到了正好來找謝成業取東西的謝書毓,兩人好久沒見,就一起去職工食堂吃了個飯。
一段閑聊過后,謝書毓欲言又止地問“徐醫生,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啊”徐知歲困惑,“怎么說”
“那天我在醫院門口遇見你就打了聲招呼,可你當時臉色不太好,像在走神,愣愣地就從我身邊擦過去了。”
“是嗎”徐知歲干笑,“可能是早上起早了,還沒睡醒,所以沒看到,不好意思啊。”
謝書毓有些擔憂地看著她“是嗎我上來的時候聽科室里的劉醫生說,最近好像總有一輛車在你上下班的途中跟著你,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需不需要我幫忙”
徐知歲這才發現,一切不過是她的自欺欺人,她刻意忽略祁燃的存在,卻忘了他這樣的人,不論走到哪里,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她插科打諢地將此事揭過,謝書毓也就沒再多說。
中午時間不多,兩人倉促地結束了這頓飯。分別前,謝書毓說“食堂的飯菜實在不怎么樣,有機會話我請你去外面吃吧。或者去家里,我媽嘮叨著好久沒見你了。”
徐知歲當然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想了想,笑回“好。”
周六晚上有同學聚會,徐知歲這天原本是休息的,但遇上祝醫生家中有急事,不得已和她調了班。
她想著聚會在晚上,下班趕過去應該也還來得及,就和秦頤說了聲,讓她下午來單位門口接她。
下午不忙,徐知歲研究了幾個病例,到了下班的點正準備收拾東西走人,馮蜜突然敲門進來,問“徐醫生,有時間嗎”
徐知歲將脫了一半的白大褂重新穿上,工牌也別回了胸口,“有,什么事”
“是這樣的,這里有個內科轉過來的病人,什么檢查都做了,一直找不到病因,李醫生那邊就建議她來咱們心身科看看。這是病歷單,你先過目。”馮蜜將病例單遞到她手里,轉身招手,示意后面的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