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后,她開始自我懷疑,感到無助和無望。因為受到同學們的欺負,她不敢去學校,可就連最親近的父母也逼迫她。
她只好把她自己鎖在房間,一遍一遍地做傻事。
聽完她的傾訴,徐知歲內心百感交集,但也只能從醫生的角度給予她理解和安慰。
介于季薇的情況比較嚴重,腦部ct和心電圖的檢查皆有問題,心靈評估報告更是指向她有嚴重的抑郁癥、焦慮癥和強迫癥,這種情況最好住院。
徐知歲叫了她父母進來,兩口子一聽住院立刻就炸了。女的表情不滿,男的則是直接開口罵“我小孩明明什么問題都沒有,為什么要住院你們醫院就知道坑錢,兜兜轉轉忽悠我們做了好多檢查,這會兒又要住院,欺負我們老百姓什么都不懂,商場里宰豬也不帶這樣的你們領導在哪我要投訴你們”
“”
徐知歲和馮蜜廢了很多口舌才和他們解釋清楚什么是抑郁癥以及季薇的病情,情況比較嚴重,必須住院觀察。
鬧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夫婦倆才答應去住院部辦理手續,臨走前那男人還戳著季薇的額頭抱怨“我們那代人什么苦都吃了,不是照樣活得好好的什么抑郁癥,我看你就是裝病坑老子錢”
望著三人離去的背影,馮蜜嘆了口氣,蔫嗒嗒地感嘆“那小姑娘真可憐,碰上這么對父母。”
徐知歲也跟著發了會兒呆,做醫生這么久,什么病例沒見過,以為自己早已練就了一身刀槍不入的神功,其實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假把式。一想到小姑娘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心里還是忍不住發酸。
她拍了拍馮蜜的肩膀,“眾生皆苦,唯有自渡。走吧,下班了。”
隆冬的傍晚,天黑的很早,徐知歲從醫院出來,秦頤的車子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了。
她上了副駕,秦頤正在里面補妝,見她進來,上下打量了她幾眼,滿意地瞇起眼睛。
“很有覺悟嘛,竟然還知道化妝了。”
工作的原因,徐知歲平時很少化妝,每天夜里睡得晚,早上起不來,到了冬天更是巴不得長在床上,有那化妝的時間還不如節省下來睡懶覺。
但她天生底子好,即便是素面朝天,也是實打實的美女,化妝不過是錦上添花,讓她看上去更加精神些。
徐知歲瞥了秦頤一眼,繃著臉道“我有你說的那么不修邊幅嗎”
秦頤收起粉盒,嘆了口氣,“要不怎么說人比人氣死人呢你看看你這皮膚,就算不化妝也比我好看太多了我還是不折騰了”
她發動引擎,驅車駛離停車場,掃碼付費的時候發現高中群里已經發了不少消息。點進去看了眼,對徐知歲說“好像到了不少人,蔣浩還是像上學的時候廢話多,催我好幾遍了。”
徐知歲調整了一下坐姿,靠近椅背笑說“你倆怎么還像上學時候那樣不對付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秦頤哼了一聲,“得了吧,你可別亂點鴛鴦譜,人家蔣浩都快結婚了,要不是想著做他那單生意,就憑他話那么多,我早把他刪了。”
徐知歲搖頭調侃“秦老板你可太現實了”
秦頤挑眉笑笑,過了會兒,想到什么,有些遲疑地開口“不過,我還聽他說祁燃今天會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要是真遇上了你打算怎么辦”
徐知歲心弦微動,撇頭去看窗外,后視鏡里一輛銀灰色奔馳不遠不近地跟著。
她默默收回目光,“涼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