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問出口,卻沒人回答,徐知歲愣愣盯著床上的人,除了看著他,沒有任何反應。
裴子熠知道她還處于驚嚇之中沒能緩過神來,嘆了口氣對護士說“我和你去吧。”
祁燃被送到了住院部,原本護士給他安排的是間普通病房,中途長濟的院長來探望了一趟,也不知道和護士長說了些什么,很快將他轉到環境更好的套房。
醫護人員幫他調整設備打點滴的時候,徐知歲就站在一邊遠遠看著,不敢靠近,又害怕他們弄疼他。
主治醫生一邊寫著病例,一邊習慣性地交代術后注意事項,比如6小時內不能進食,避免不要碰到傷口之類的。
說完見徐知歲沒反應,又兀自地笑了,“忘了忘了,你也是醫生,這些不需要我過多強調。好了,我們先走,病人好好養傷,有什么事隨時叫我們。”
徐知歲點頭向他道謝。
等人全部走了,她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在祁燃床邊坐下。因為受傷的位置在后背,他暫時還不能平躺,只能一直保持側臥的姿勢,光是看著都替他覺得難受。
祁燃看著她,有氣無力地牽動唇角朝她揚起一個勉強的笑,“是不是嚇著了”
徐知歲不答,看了看點滴架上的三瓶藥水,又看了看他被繃帶纏繞的后背,漫長的怔忡之后終于開口“疼嗎”
祁燃搖搖頭,“剛開始或許是疼的,后來上了麻藥,就感覺不到了。”
徐知歲垂下眼眸,眼淚要掉不掉,“你不該為我擋那一刀的,這件事本來和你沒關系。”
祁燃閉眼緩了緩,好一會兒才說“我不來,現在躺在這里的就會是你,那一刀落下的位置也不會是我的右肩,而是你的心臟。那我寧愿受傷的人是我。”
見徐知歲面色并無好轉,眼眶反而更加紅了,他動了一下開始恢復痛覺的胳膊,“別這樣,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正好我也有充足的理由不去出差了。”
徐知歲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受傷難道是什么好事嗎”
祁燃笑而不語。
對別人而來,受傷當然不是好事,可對他來說,這縫在背上的30余針若能將她留在身邊,哪怕只有短暫的幾個小時,他也甘之如飴。
“歲歲,那天晚上是我不對,我喝多了才做出那么沖動的事,我向你道歉。”
徐知歲沒料到他會突然開口提那天,那個濕熱而纏綿的吻忽然從記憶深處涌了上來,盡管可以忘卻,那感覺卻猶在唇邊揮之不去。
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她努力避開他的目光,低聲道“你先好好養傷,那天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不,你不能當沒發生過,因為我說的每句話都是認真的。”
徐知歲去了一趟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沖洗掉手上殘留的血跡。
水流冰涼刺骨,她終于從最初的慌亂中緩過神來,可手心還是麻麻的,忘不掉當時摸到他傷口的觸感。
也是這只手,在不久前的一個晚上狠狠甩了他一耳光,讓他遠離的自己的生活,可現在
她承認她心軟了。
不僅心軟,還感到害怕,她差點以為自己要再次失去他了。
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