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了學,她爹隔三差五會給點錢給她,讓她交給靜婉老師。
學校的知青老師們閑下來會結伴去縣城買各種東西,她經常看到江綾雅老師拎著豬肉回知青食堂打牙祭。
她很少讓靜婉老師幫她買零嘴,她的錢全存了,數一數得有好幾塊呢。
錢火狗“你那點錢不夠,買衣還得要布票,我早就想給你買兩件夏衫,所以倒賣的時候,我特意向那人要了幾張布票。”
趙老三“狗子,你且悠著點吧,你姐要是沒死,就你今天干得事如果被她知道了,哼,你兩條腿怕是要被打腫。”
錢火狗倒賣華容道,其實就是在投機倒把,一旦被大隊的周老頭抓住,不蹲號子也要剝層皮下來。
錢杏花只有錢火狗這個一個弟弟,但凡看到,錢杏花都會揪著弟弟狠狠一頓打。
可錢火狗的名頭早就被繼母傳壞了,現在的錢火狗在外人眼里,是個實打實的二流子。
用錢火狗的話來說“我都爛成這樣了,我要是還不干點壞事,豈不是對不起外頭人罵我的那些話”
所以這些年錢火狗背地里還在黑市倒騰,但受著趙老三的囑咐,錢火狗不敢太張揚,就偶爾弄點小錢花花,三毛五毛的
錢火狗嘿嘿笑“姐夫,你不說我姐就不會知道。”
頓了下,錢火狗又道“姐夫,你怕是還不知道吧我盯上那玩意賣是有原因滴”
趙老三嗤笑“你倒是說說。”
錢火狗擼起袖子給香茶編小辮,外甥女的頭發比村里小孩的頭發都要軟,又黑又密,到了夏天不扎起來會很熱。
取出兜里買的紅頭繩,錢火狗熟稔的給香茶扎了兩個小麻花辮。
邊對趙老三說“這事還得謝謝香茶。”
香茶摸摸小辮子上的頭繩,紅艷艷的頭繩末端懸掛著一枚銀色鈴鐺,隨著她腦袋的晃動發出叮叮當的清脆響聲。
趙老三踹了小舅子一腳“麻溜的交代,賣什么關子”
錢火狗疼得嘶口氣,說“香茶把她那紅盒子往學校一帶,一堆小娃娃們回家吵著要,可咱們縣沒得賣,我就想著去黑市碰碰運氣,倒騰些零用錢花花,姐夫,你猜這么著”
又是猜
趙老三火氣上頭,抬起腳。
“別別別。”錢火狗抓著香茶的肩膀往后縮。
香茶怕癢,當下咯咯笑個不停。
錢火狗松開香茶,繼續說“那些娃娃的家長暗中找上了福子,福子就問我,我就留心著火車上的人,嘿,還真叫我碰上了,三十塊兩個半舊的,我賣二十一個,賺十塊錢”
香茶眼里閃著光“狗舅舅真厲害。”
錢火狗笑著摸摸外甥女的頭,和趙老三打商量“姐夫,我想接著干,我問了火車上那人,他說他是在a省買的,我想著我跑一趟帶點回來,賺了錢也好娶婆娘,你說呢”
“a省”香茶唔了聲。
趙老三瞪了眼錢火狗,問香茶“a省咋了”
香茶捂著嘴小聲道“筆友哥哥送給我的紅盒子就是在那買的,他說那邊有做紅盒子的工廠”
錢火狗拍起大腿“有廠好啊,我買得多更便宜”
趙老三想一棍子敲醒小舅子,罵道“你咋買沒工業券你連個盒子蓋都買不到,還買多點,你不怕售貨員報公安抓你啊”
錢火狗“我一天買一個,我把福子,順子他們都帶上,反正他們在家閑著也是閑著,他們跟我一起買,多買幾天,換著人去買肯定不會被發現。”
趙老三睨了眼跟前這個熱情高漲的小伙子,涼涼道“來回火車票,吃喝住行,敢情你小子是想帶著福子順子他們飛過去不吃也不喝,還不睡,買了東西再飛回來是吧”
一聽這話,錢火狗嘴角的笑容放大,就差給趙老三跪下了。
“姐夫,我的好姐夫,我這不是來找你來了嘛,你可是我唯一的姐夫,你得幫幫我。”
數著大拇指和食指交錯在一塊搓了搓。
趙老三黑臉“滾,犯法的事你竟然還敢拉著我,我要是進去了,枝繁葉茂,還有香茶誰養活你們一個個光著腳不怕掉水里,我后邊一堆孩子呢”
錢火狗站起身,肅著面孔“姐夫親哥我喊你一聲哥好不好我發誓,哪天沒走運被周老頭抓住了,我就是命根子斷了都不會提哥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