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錢火狗和趙葉茂來了,手中拎著中午要吃的餐食。
因為要單獨燉雞湯給趙枝繁喝,尤其醫生囑咐,趙枝繁最近一段時間只能吃流食,而醫院食堂的粥煮得不爛糊,錢火狗擔心外甥吞不下去,于是花錢悄悄去黑市找本地上班的人在他們單位分派的筒子樓里租了個單間。
聞著香氣,祝藏光肚子跟著咕咕叫起來。
香茶捧著狗舅舅倒給她的天麻豬肚湯,抿了一小口,鮮得舌頭都軟了。
正準備大口大口地吃,余光瞥到對面病床上的祝藏光,香茶咀嚼的動作放緩。
“舅舅”香茶喊錢火狗,“給軍叔叔盛一碗吧,老爺爺回家了,沒人照顧軍叔叔。”
錢火狗知道祝藏光就是伏爾加老爺子的女婿,但具體身份不清楚,瞥了眼胡子拉扯的硬漢,錢火狗沖男人嘚吧了下舌頭。
“能喝天麻豬肚湯嗎”
有些病人是要忌口的。
祝藏光笑得靦腆,像個乖巧的大狗狼“喝是能喝,只是這是好東西,都給香茶喝吧,我就算了。”
朋友這段時日來探望倒也送了不少天麻豬肚湯,聽說這種湯收拾起來很費勁,瞧著香茶喜歡喝,他還是不
“叔叔喝吧。”
香茶直接端了一碗過來,還吹了吹熱氣“我舅舅的手藝可好了,您嘗嘗”
“好哇。”
剛還婉言拒絕的祝藏光眉開眼笑,雙手捧住碗。
嘖,誰能拒絕女兒親手奉上的吃食呢
喝著鮮甜美味的豬肚湯,祝藏光不忘豎起耳朵聽對面的動靜。
進來的人還真不少,除了女兒和那個眼睛里無時無刻冒著精光的小年輕,還有一個和病房上少年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
應該是雙胞胎,性子要跳脫些,得知他是軍人,少年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笑容,對著他比了一個還算標準的軍禮。
祝藏光坐在那回了一禮,再端起碗時,視線落到一旁的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瞧著很喜歡他女兒,但眼神不真誠,話里話外不像一個奶奶疼孫女的樣子,倒像是巴結。
吃完午飯,石翠菊和趙葉茂以及錢火狗去了走廊,一波醫生檢查后,病房氣氛再次歸于平靜。
香茶趴在趙枝繁病床邊讀報,讀著讀著腦袋就開始上下點。
祝藏光一直在偷瞄,看到女兒在那打瞌睡,萌噠噠的小腦袋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眼睛緊閉如瓷娃娃,望著女兒那白皙而有彈性的側臉,祝藏光情不自禁咧嘴傻乎乎地笑。
趙枝繁瞇著眼看著偷窺的祝藏光,然后閉上,只當沒看到。
時鐘指到下午兩點鐘時,香茶被一陣說話聲吵醒。
“不行不行,我這有孩子在睡覺,給你三秒鐘的時間,給我出去”
“祝首長,是關小姐讓我們過來的”
“我還閉小姐呢,我管她是誰,你們先出去。”
香茶揉揉眼,忽而叫了一聲“筆友哥哥”
許久年以為自己多日沒睡好而聽岔了道,他怎么會在這聽到小屁孩的聲音。
沒等他回頭,一個肉乎乎的小手伸過來拽住了他的衣服。
“筆友哥哥,是我呀。”
許久年猛然回頭,扎著五角星辮子的小姑娘站在離他咫尺之離的地方,仰著腦袋,滿臉笑容地看著他。
“你怎么在這”許久年驚了下。
醫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香茶手指向身后的病床“我來看枝繁哥哥。”
趙枝繁沖許久年點點頭,算是打招呼,許久年當即松了口氣,他還以為小屁孩
“喲,久年,這是你朋友”
被祝藏光冷言冷語拒絕的女人笑了,徒弟竟然認識和祝首長一個病房的病人,很好,她可以借機拖延時間在這多呆有一會。
她大老遠的從四九城奔過來,不采訪到祝藏光誓不罷休。
許久年捏了捏香茶的五角星頭,沖女人點頭“這是我朋友,叫香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