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香茶用力合上門,追過來的錢桃花鼻子撞得發酸,一時間痛得在原地跺腳。
天黑之后,得了信的趙老三來錢家接兒女,一進院子錢桃花就堵了上來。
姐夫長,姐夫短,熱情的就跟見了書記領導一樣。
趙老三悶著頭抱起睡眼朦朧的香茶,錢桃花怎么肯輕易放過趙老三,一把挽住趙老三的胳膊,嚇得趙老三險些摔了懷里的香茶。
香茶就這樣被鬧醒了,錢桃花不以為然,還在那膩歪趙老三。
“姐夫,你今晚就在這睡唄,天黑不好趕路。”
邊說邊趁著夜色對趙老三上下其手。
好巧不巧摸到了香茶的肚子,瘙癢惹得香茶渾身不適,抓緊趙老三的脖子控訴“桃花姨亂摸我,她亂摸我,摸我肚子”
香茶在趙老三懷里,錢桃花一個黃花大閨女借著夜色的掩護哪里是摸香茶的肚子,要摸的是
趙老三臉一黑,趕忙后退幾步,氣不過扭頭罵出聲“你還要臉不要臉桃花,你姐在的時候你不這樣啊,咋現在變得這么厚臉皮”
錢桃花呼吸一滯“姐夫,我”
“枝繁葉茂”趙老三是真的受不了錢桃花看他的那種膩歪眼神,大聲道“走走走,回家。”
趙家四口人氣呼呼地走了,動靜引來隔壁左右的人探頭張望,錢桃花咬著唇站在那不知所措,她想追過去,被錢火狗痞笑地攔住。
錢火狗的笑意不達眼底,只聽他清清嗓子,大聲道“我姐夫在罵誰呢,誰在烏漆嘛黑的地兒摸男人啊,讓我來看看”
說著用力將錢桃花拽到亮光下,大伙其實知道是錢桃花,但這么紅果果的被錢火狗挑明,這事擱誰身上都難堪。
錢桃花臉一剎那紅成了醬肘子,可不就是醬肘子嘛,這些天被錢余罰著去趙家自留地種紅薯,這一個月來熱的很,冬天唔的白皮沒兩天就曬成了古銅色。
這邊譏笑聲連連,大伙捧著碗嘲諷錢桃花想男人想瘋了,竟然當著一個六歲娃的面摸人家的爹
瑤山這邊也熱鬧,但不是笑,而是哭。
香茶趴在她爹的背上睡了一路,她爹的背真寬,熱乎乎的,趴在那感覺不到絲毫的顛簸。
香香地睡了一覺,突然耳邊傳開號喪聲。
“誰家死人了”趙葉茂皺眉。
香茶循聲看向對面山坡,那里是通往大茶山火車站的方向。
趙老三“你黃大爺家。”
香茶一驚“黃大爺沒了”
聽這熟悉的哭喪聲,莫非黃大爺和娟兒嬸她老子娘一樣去升仙了
趙老三“沒了,下午沒的。”
香茶心里陡然間低落“咋就沒了我上個月還跟他家的小栓子玩呢。”
黃大爺早年喪妻,就一個兒子,兒子兒媳年輕修水庫不幸卷進了溝里雙雙去世,如今膝下就一個孫子小栓子。
公社體恤黃家不容易,湊錢讓八歲的小栓子在李靜婉辦的學校讀書,和香茶一個班,讀一年級。
小栓子讀書很爭氣,不懂的就問香茶,是香茶為數不多的男性玩伴。
香茶吸了鼻子,黃大爺沒了,那小栓子怎么辦沒人疼小栓子了。
“爹,黃爺爺咋沒的啊”
好好一個人說沒了就沒了
趙老三顛了顛背上的女兒,憤慨道“昨兒好在你們沒回來,要是在學堂,指不定也會挨一頓打。”
趙葉茂呆了“啥還關我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