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順府和郡主府的關系,一直有些說不清道不明。但是丁夫人很清楚,忠順府的未來,取決于徐婉如對他們的態度如何。
徐婉淑不過是個嫁出去的庶女,更何況丁夫人在宋紅妝手中,的確是吃過大虧的。如今徐婉淑這般拎不清,屢屢來惹徐婉如,她這個做嫡母的,是該下決心了。
“郡主的意思,”丁夫人微微點頭,“我會告訴公主的。”
徐婉瑩受了點驚嚇,徐婉如倒是多說了一句,“婉瑩不要擔心,姐姐沒有生氣。”
聽了這話,丁夫人倒是松了一口氣,摸了摸徐婉瑩的頭發,跟她說道,“母親不是跟你說過嘛,二姐姐行事不當,屢屢犯錯,所以大姐姐才這么說的。”
“嗯,我知道了。”徐婉瑩眨巴著眼睛,說道,“我以后一定長姐的話,做事要講道理,不要做損人利己的事情。”
徐婉如笑了起來,說起了丁循,“昨晚丁舅舅帶了兩個小的,跟我出了京城,這會兒都還在京衛營地里。沒什么事情,夫人放心。”
謝家消失的事情,京城里已經傳開了。丁夫人今日上門,也有燕國公主的暗示,想來打聽一下,事情究竟如何了。
昨夜京城里響了一夜的馬蹄聲,權貴勛爵們消息靈通,一早就知道謝家出事了。聯系起謝家在前朝做出的大事,誰的心里都知道,這次只怕又到了變天的時候了。只是他們又聽說,郡主和錦衣衛的王大人帶著人馬北上追捕,至于結果如何,還真沒幾個人家打聽的出來。
“也不瞞夫人,”徐婉如看了一眼丁夫人,說道,“我們北上遇到了鎮國公。”
丁夫人出身武將家,自然清楚,鎮國公若是來接謝家人,那謝家叛國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這謝家也真是的,”丁夫人恨恨地一捶案幾,“他們這般盤算,還答應了這門親事,可苦了如意你。”
徐婉如倒是微微一笑,并不接話。肅宗指婚,這事只怕謝家更不愿意。明明只差臨門一腳就能離開京城,誰想突然掉下來一門親事,他們只得暗度陳倉,把出走的計劃一拖再拖。
也正是因為謝家,徐婉如身上憑空多了兩個功勞。一則,她答應了肅宗的指婚,做了一個好女兒。二則,她在新婚之夜,發現謝家的不對勁,當機立斷帶人去追。雖然沒抓回謝松,卻也抓了嫡系幾個兒女,沒給肅宗丟人。比起前朝一無所知的皇帝,如今謝家逃亡的路線,都被她和王錦鵬弄了個清楚,算起來,雖敗猶榮。
“夫人回去,只這般和公主去說,”徐婉如想起丁家和太子一系的關系,沉吟了一會,還是說道,“如今太子被困東宮,萬事未明,讓祖母閉門謝客吧。”
丁夫人嫁到徐家,就是太子和鄧家的意思。只是徐婉如回京以后,丁家長子丁循,就到了她的京衛效力。而丁峰當了宣府守備之后,也漸漸往孤臣的方向發展,避開皇子奪嫡的事情。鄧家自鄧太后去世以后,也無力管束丁家。所以,丁家勉強拉開了和太子一系的距離。
如今太子被肅宗封在了東宮,丁夫人只覺得東宮有些不妙,卻沒有多想,只記下徐婉如的話,帶了婉瑩離去了。
丁夫人一回忠順府,沒回自己屋子,倒是把睡著了的徐婉瑩交給了身邊的婆子,自己往萱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