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除了過于顛簸之外,倒還挺暢通的,一路直開到縣城。
在車上時白姝妤就像是柔弱的菟絲花一般,緊緊攀附在許博清的身上。
但一下車,緩了好一會后便恢復了原有的朝氣。
縣城她熟得狠,第一時間就拉著許博清去郵局寄信,然后再是帶著隊里蓋章過的證件去民政局登記,登記完再是去照相館拍照。
照完相出來也差不多到飯點了,白姝妤擺出一副做東的模樣,熱情地朝著許博清介紹國營大飯店的菜色。
吃飽喝足才慢悠悠地跟其逛起了供銷社。
供銷社有兩層,面積很大,商品琳瑯滿目。
換做平常,白姝妤手頭上的錢只能讓她有目的性的購買喜歡的東西。
但是,這次不一樣了。
她有足夠的底氣,將供銷社好好逛個夠
這一逛,格外上頭,不管不顧的,成功錯過了最后一趟回大隊的班車。
此刻,太陽漸漸偏西,半邊天的白云逐漸被渲染成絢爛的色彩。
溫度也慢慢下來了,還有微風在徐徐地吹來。
白姝妤今早編的頭發已經不能看了,由蓬松美觀的蝎尾辮,變得松松散散,甚至有幾縷發絲還跑了出來,整個就是凌亂。
偏偏那人還不自覺,只是睜著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早已遠處的汽車。
直到汽車再也看不見了,她立即轉過頭來。
她一轉頭,許博清就知道她接下來要甩的是什么鍋。
“你看”白姝妤用著譴責的目光看向許博清,“都怪你早上也是,害我沒得位置坐,現在好了,想站還沒得地方站咧。”
許博清單手提著某人的戰利品,想起之前在供銷社發生的事,臉色淡漠“我提醒過你的,誰讓你要和別人敘舊。”
“你”原本就理直氣壯甩鍋的白姝妤這下真的被氣著了,遇到原主的追求者明明就是兩個小時前的事,這怎么能賴她
“真是想不到你這么一個文化人,說謊竟然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許博清眉頭一挑,“我說謊你沒與那位年紀輕輕發量便感人的男同志說話”
白姝妤傻了,這男主說話居然那么毒,還帶人身攻擊,“人家只是剃了頭發,之前說是要參軍的。”
“呵。”許博清冷笑。
“你笑是什么意思”
“笑你天真。”
在白姝妤的字典里,天真就是等于傻。
所以狗男主竟然是在罵她
不可忍
就當她想要開口反駁的時候,許博清又開口了“挑兵是前兩個月的事。”
按理說,兩個月了頭發再怎么也長出來了,怎么可能還頂著光禿禿的形象示人。
“你就不給人家嫌熱,剃頭涼快些嗎”
“呵,這天都要入秋了。”
“男同志一般身體都火氣旺。”
“你又知道。”
“這是老師說的,我記性好一下子就記住了。”
許博清靜靜看了白姝妤幾秒鐘,突然說道“我懂了。”
白姝妤一副莫名,問“你懂什么”
許博清忽然抬起另一只手,在白姝妤頭頂輕拍了一下,淡聲道“是你長得不夠高,所以才看不到別人頭頂的稀疏,確實也不能怪你。”
好端端的,咋地又把槍口瞄準她了
噢她知道了,不就是那名男同志不相信她結婚了才口頭攻擊了他視力
白姝妤抬眼認真看了看戴著眼鏡也依然好看得不像話的許博清。
不僅嘴巴毒,還死心眼。
“我這身高在女生里邊算高了,我身高要是跟你們那么高,你們還有臉活在這世上嗎”身高基本就定型了,但也不表示她不會反擊回去。
“沒有要是。”許博清淡淡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