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染沉默一瞬,之后便屈起手指揩去她面上剛滑落下來的淚珠。
在她動了動嘴唇,即將輕啟之前,默不作聲直接伸出雙臂強勢地抱她起身。
“你你要做什么”突然被抱,生怕掉落的白姝妤反射性抱住了郁染的脖子。
“帶你走。”
郁染說完這句,立即邁開步子離開。
可是剛走出衛生間,就被阻力制止了。
他頓了一下腳步,偏過頭視線很快落在了門沿。
白姝妤攥著門沿的小手不由緊了緊,她抿了一下唇,鼓足了勇氣抬眼看著郁染的眼睛,“郁染,你放我下來。”
聽到這句,郁染回看了過來。
眼睛里蘊藏的濃墨情緒讓白姝妤感到心驚。
就當她以為他會說些什么,只見他沉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冷淡地空出另外一只手去掰開她的手。
幾乎是毫不費力,輕松將她的手與門沿分離。
他好像是打定主意要帶她永永遠遠離開這里,邁開的步子都帶著決然的意思。
只是,這才出了房門,就聽到一道急忙上樓的腳步聲。
剛好迎面對上了看似形象有些狼狽,但絲毫不影響男人俊美容貌的陸涼州。
出乎意料的,陸涼州竟然笑了。
嘴角掀動,可那個笑卻完全沒有真正笑得意思。
霎時間,那個總是在白姝妤面前溫柔得像是被陽光暖暖照耀的大海忽然化身一變,變成了溫潤海面背后的深海,不但暗不見底還分外冰冷。
好似在那幽暗的海底下展開了一場不見鮮血的廝殺。
白姝妤心忽地被揪了起來,又下意識偏首去看郁染。
只看他面色冷若冰霜,緊抿的薄唇也透著一股子的不愉。
二人目光在空中廝打,被迫夾在中間的白姝妤只能垂下腦袋不去參加這一場斗爭之中。
時間過去許久,二人仍然僵持不下。
最后他們眼神示意,欲要到外邊切磋。
而白姝妤被放下之前,因面前這人目光太過灼熱,惹得她不禁撐開眼皮,睜著一雙美眸看了回去。
對視不超過幾秒,左邊方向傳來的視線讓其心中發毛,很快避開了視線。
郁染見狀,沉冷的眼神多了幾分兇狠,隨即便把她放了下來。
一落地,還未站穩就被重度關切她身體的陸涼州連忙上前扶著她,“小心。”
白姝妤聞言,下意識摸了一下肚子。
也就是這個舉動,讓怒到極點的郁染頓時給未防備的陸涼州來了一拳。
“啊。”
事發突然,白姝妤不由尖叫出聲。
“你們不要打了好不好”
不管怎么切磋,都沒有結果的不是嗎
欲要反擊的陸涼州動作一頓。
他們二人同時看了過來。
白姝妤咬了一下紅唇,一團水汽很快在眼里散開,“郁染,對不起。”
被點名的郁染,如同置身在冰窯,就連心也仿佛給凍得沒有了知覺。
沉默半晌,他半垂著眼皮,目光落在了她那不怎么顯懷的肚皮上。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
話罷,便沉沉看了一眼陸涼州轉身離開。
郁染離開后,她不知什么時候著了涼,感冒又復發。
再加上心緒不寧,想得太多,胎兒不穩,還見了些血,后來在陸涼州無微不至的關懷照顧下,她才慢慢好轉。
直到胎穩了,也滿了三個月,這才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