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往的路上,站著一個格格不入的模糊的。
的確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臉,只看見垂下的冕旒和身上的華服,再努力看,那些金線勾勒的龍紋張牙舞爪,華貴至極。
不知道為什么,宗洛鼻子一酸,眼淚就下來了。
“哭什么。一個合格的帝王,是不應該流淚的。”
帝王背負雙手,側了側頭。
即看不見他的表情,宗洛卻知道,那一定容帶笑,眼底滿是驕傲。
當然,點笑容在看到虞北洲后,就變成了咬牙切齒。
臭小子分明知道里是夢,還在夢里和他好大兒玩什么戀愛游戲。明明只說名字就醒,偏偏拖了么長時間。
“行了,下回不再來里了。”
帝王揮了揮手,寬大的袖袍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將朝后一推“回好好工作,莫想以種花招逃避政務”
看著前空蕩蕩的,逐漸開始坍塌的夢境,淵帝轉身離。
等下次再見的時候,應當就是臨死前了。
對神仙來說,無異于彈指間。
在之前,他都會在天上好好地看著。
宗洛幽幽轉醒。
入眼仍舊是寢殿雕刻著花紋的扇,香爐悠悠然盤旋環繞,周遭暖洋洋而靜謐。
就連搭在身上的那只手,也仍舊灼熱滾燙。
身后的抱著他,發幾聲鼻音“再睡會嘛,師兄。”
于是他揮思緒,重新躺了下來。
“師弟昨晚做了一個夢。”
一大早,虞北洲的聲音就有些委屈“夢里師兄不記得師弟了,師弟好難過。”
宗洛“”
宗洛“我昨晚睡的很好,沒有做夢。”
然而紅衣青年早已翻身,將他抱了來,親密地咬著他的耳尖。
“師弟不管,反正師兄切身力行安慰受傷的師弟。”
至于怎么安慰,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等到總算安撫完隨時隨地都找借口來一回的虞北洲,宗洛已經累到沒有力。
皇帝是沒有休息日的,不過宗洛愣是弄了個六休一。
好在今天就是那個一,否則他說什么也得床早朝。
紅衣青年吻了吻他的指尖,把團吧團吧抱緊,一滾進了床榻堔處。
今是大淵元年八月。四海清平,萬國來朝。
最開始的時候,就連處理政務時,宗洛看見淵帝遺留下來的手稿都會難過許久。隨著時間推移,現在也是夠獨當一的帝王了。
就像他和虞北洲,曾經懷抱殺,恨之入骨。今卻也愛入膏肓,彼此交付著后背,肆歡好,無需多言。
總長大的。還好有相伴并肩。
他們還有很多很多時間,可以和彼此分享。
往后余生,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