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年輕,道行尚淺,斗不過兩世為人的宗洛。
自那次不歡而散后,宗洛連著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虞北洲。
后者也意識到對方恐怕已經知道些什么,暗中出手試探。然而幾次暗中下絆子都被宗洛冷著一張臉,精準提劍找上門來。
兩人赤手空拳在谷中打了一場后,虞北洲終于卸下惺惺作態的偽裝,兩梁子也算是結下。
表面師兄弟兄友弟恭,背地里互下黑手。當然,宗洛始終穩占上風。
虞北洲再怎么天才,也還是小屁孩一個,以后再厲害那也是以后。前世宗洛可是堂堂導師,鐵面威嚴,叫人改畢業論文今晚交,學生絕對不敢拖到第二天。就這么屁大一個熊孩子,宗洛還能摁不住他不成
至于結仇,結下就結下了,總比被弄死強。
要是讓他委曲求全去抱虞北洲的大腿,那還不如結仇。
畢竟能飲一杯無里三皇子最后的下場擺在那里,還指望宗洛能給他什么好臉色看
十年苦修出師后,宗洛直接回了大淵,正式做回他的三皇子。
后腳虞北洲就另用手段解決了衛國虞氏,放棄了自己周游列國的計劃,轉頭投入大淵軍營,開始一步一步掙軍功。有著天道之子的光環,短短一年就爬到了校尉。
正好宗洛見大荒戰火連天,民不聊生。又在鬼谷有實踐所學,不欲閉門造車,于是轉頭向淵帝要了兵權,開始了自己的戎馬生涯,期望早日順應主線完成中原大一統。
于是原本應該沒有多少交集的兩人再次對上了,博弈的場地從鬼谷轉換到了戰場。雖然不至于同陣營的人拿著武器自己人打自己人,但背地里的暗暗較勁從來沒少過。
一個先下一城,另一個直接打入國都。一個大敗匈奴,另一個獻上他國降書。
一年到頭見面都不見得見一次,卻鉚足了勁給對方使絆子。
這種局勢一直持續到函谷關一戰后。
函谷關一戰,五十萬大軍對三千精兵,堪稱以少勝多絕境翻盤的教科書式案例,直接把宗洛送上大荒聲望的頂峰。
恰逢年關將至,淵帝昭告國內,準備將拖了兩年的巫祭大典擇在一年后進行。
廣義上來說,社日節巫祭大典后,儲君一事也該提上日程。
大淵爭奪儲君的也就那幾位皇子。
身為穿書人,宗洛身上沒有尋常王公貴族自持身份的傲氣,反倒格外體恤百姓。
亂世中,如此高潔品性自然叫人高山仰止。再加上宗洛戰功赫赫,在民眾百姓中擁有相當一定程度的威望,難得可貴的還是有令人信服的實績。其他皇子要么年紀正小,要么年紀夠得上的,又沒有這等實力,硬生生被襯到黯淡無光。
而他又在現今皇子中排行最長,想來儲君之位,除了宗洛之外應當不做他想。
宗洛性格穩重,沒什么野心,對于儲君之位也只是抱有隨緣態度。
他穿書前父母早逝,格外渴求親情。穿書后生母難產而死,便更加對幾位皇弟照拂有加,對父皇淵帝則是孺慕敬重。
然而大典過后,卦出了國運的太巫卻對卜卦內容諱莫如深。
翌日,宗洛的兵權突然被收回,不僅被軟禁在皇城中,連帶著立儲一事也遙遙無期。
這樣的發展對宗洛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
他沖動之下在宮中公認頂撞質問淵帝,只為求得一個說法。
等來的,卻是閉門不見,和一道將他發配到邊疆,歸期不定的圣旨。
不僅如此,就連他的摯友,丞相裴謙雪也對此緘口不言。
宗洛終于心灰意冷,最后叩首辭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皇城,從此駐于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