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宗承肆一來便是不動聲色的言語試探,看到畫后也呼吸一滯,顯然是看出點什么來了。
他先是用優美華麗的辭藻夸耀了一日那天他在百家宴上的劍術,又體貼地關心了一下宗洛這幾天的缺席,實則掩蓋在言語之下的真正意圖,還是試探。
宗洛有三張牌,真實身份,失憶,目盲。
面對不同的人,他會打不同的牌,目盲是最后一張保留王牌,除了一上來就蠻不講理把他馬甲全掀的虞北洲,就連面對淵帝,他也得死死守住最后一張牌。
“殿下多慮了,草民不過這幾日身體抱恙,如今已經沒有大礙。”
面對這些暗藏鋒芒的閑聊,宗洛不動聲色地把信息交出,打太極一樣推了回去,倒也其樂融融,表面一派和煦。
“原來如此,先生沒事就好。”
宗承肆忘地上一坐,忽然話鋒一轉“我還以為是那日在宴上,五皇弟無意冒犯先生,引得先生不快,這里我先替他的不懂事道歉,還請先生千萬莫要放在心上。”
宗洛微微一笑“沒有的事。”
瞧瞧這段位,就和老五不是一個層次。
“先生果真大度。”
果不其然,宗承肆順著這個話題往下“或許這話有些冒犯,但先生的確同我一位故人極像。”
何止是像。
仗著宗洛看不見,宗承肆目光放肆地打量著對面的人。
眼纏白綾的青年端坐在桌案前,如松如竹。
他很瘦,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衣堪堪掛在身上,愈發襯得他皮膚蒼白,有種堪折的脆弱。湊近了坐時,就連滿園桂花香氣里也染上那股沉疴藥味,卻意外地很好聞,幾乎叫人沉進去。
就那么坐著,仿佛也有種秋霜滿月般的易碎感。
那是他從未在失憶前的三皇兄身上看到過的脆弱。
如同夢里將劍橫在脖頸上,讓那冰冷雨水順著劍身淌下,鬢發沾濕衣襟唇角,叫人魂顛夢倒。
宗承肆展開折扇,平日里那雙紈绔風流的桃花眼也黑沉些許。
在來拜訪之前,宗承肆心里已經對這位的身份確定了七成。
一年前重傷失憶,被伯國儒家撿到,獨步天下卻又不失君子之風的劍術,還有一模一樣的嗓音和氣質
即使是最為謹慎的他,也不得不承認。
那位葬入皇陵,追封皇太子的皇兄,并未真正身死。
但回歸之時,卻目盲失憶,成了一個藥罐子,把什么都忘了。
作者有話要說入v第二章
好家伙,上一章竟然沒有一個人猜對全軍覆沒
不過大家好積極,所以鴉鴉干脆給上一章所有留言的寶貝都派發了驚喜紅包,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