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枚記載了修仙法門的玉簡,就算里面記載的東西可以叫人長生不老,就地成仙,對虞北洲而言,也依舊沒有半點興趣。
他忽然嘆了一口氣“師兄,你知道嗎,上輩子你死后,我簡直無聊到快瘋了。”
如果可以的話,宗洛一點也不想和虞北洲廢話。
但是他現在不僅脫了衣服坐在藥浴里,還給自己雙眼點了穴,時間沒到根本解不開,相當被動。
宗洛不愿意在這個兩輩子的死對頭面前暴露自己任何一個弱點。比如自己現在是真的看不見這種被動情況。
所以他只能摁下耐心,同虞北洲繼續虛與委蛇。
“別說快瘋,我看你現在也病得不輕。”他反唇相譏。
虞北洲愣了一下,雙肩又開始抖動起來,笑得花枝亂顫。
笑完,他忽然道“師兄,你知道嗎,有一件事我一直都很好奇。”
虞北洲抬起手指,將一縷發絲遞到唇邊“當初拿到那道圣旨,你心里當真沒有任何想反的念頭一點都沒有”
宗洛一下子愣住了。
他沒想過會有人問他這個問題。
或者說,從來沒有想過,他竟然需要向人回答這個問題。
“你上次說要殺我,現在又問這么多問題,你自己不覺得矛盾”
虞北洲滿不在乎地說“既然師兄都已經做好同歸于盡的準備,那禮尚往來,我自然要為師兄安排一個最完美的落幕。嗯上輩子那個安排就很好,可惜師兄最后直接拔劍自刎”
虞北洲在那里叨叨絮絮地說著一些話,明明離的很近,宗洛卻覺得他的聲音越來越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藥浴的原因,熱水把他整個人燙熟了。又或許是因為他真的封住了雙眼穴道,導致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一種奇怪的感覺在他心里發酵
宗洛忽然意識到,是啊,這已經是他的第三輩子了。
就像這個世界的人不會知道,其實他是一個穿書者,而他們只是書內人。這輩子的人也不會知道,上輩子名滿天下的三皇子,最后竟然因為一道圣旨,荒唐地自刎在了自家皇城之下。
沒有人知道他的重生,他上輩子經歷的風雨,驚濤駭浪,還有那些無處宣泄的委屈。唯一知道的人竟然還是他最討厭的死對頭。
很難形容這一種突如其來的孤獨感。
但是下一秒,虞北洲忽然湊到他耳邊,又一下子將他從遙遠的思緒里拽了回來。
“所以,只能委屈師兄再等等,如今還不是時候。”
紅衣將軍坐在地上,一只手托著下顎,瞇起眼睛“就像唱折子戲一樣,總要到最高潮的時候,砰地一聲,給師兄一個驚喜,這樣才更有意思。”
那便是現在不同他打的意思。
也好,要是真動手了,穿著里衣又封了穴道的他肯定是吃虧的那個。
說來也稀奇,他們只要碰到一起,第一件事就是干架。像這樣和和平平坐下說話,似乎還真是頭一回。
要不是宗洛現在沒法和虞北洲動手,恐怕也是得打起來的。
宗洛“”
驟然被打斷,他也沒了再傷春悲秋的心情。
白衣皇子頓了頓,忽然反問“你為什么覺得我會反”
虞北洲驚奇道“我為什么覺得你不會反難道我還不清楚你是個什么樣的人師兄,那些表面上的沉穩謙遜,博愛眾生,用來騙騙其他人可以,難道還想瞞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