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洛沒有再動。
他早就知道虞北洲同太巫有聯系,畢竟平日里大巫祠并不對外開放。
也是了,上輩子多活那么多年,又成了天下之主,底牌只多不少,難怪少了一個被他策反的公孫游,虞北洲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抬起手肘坐在原地,面容冷凝“你究竟有什么目的趕緊說,說完滾。”
宗洛是真搞不懂這原書主角的腦回路。
不打不殺的,沒事無聊了就過來撩撥他兩下,生怕他把這人忘了一樣,也不知道是個什么心理。
上輩子明明比他還多活十年,一點也沒加到年齡上,行為舉止還是那么肆無忌憚,半點成年人的端莊穩重都沒有。
虞北洲深深凝視著宗洛略微泛紅的臉,以及額心上那條干涸的血痕,眼底的晦暗愈發深邃明顯。
那種莫名焦躁和干渴的感覺再次升騰而起,像一種急不可耐的折磨。
他笑道“師兄,你怎么又流血了。”
虞北洲不說,宗洛還沒注意到。
滿廂房的巫藥氣味下,還遮掩著一絲絲不大明顯的血腥味。
藥池將他們渾身打濕。
濕漉漉的水順著虞北洲如墨般的長發淌下,滴滴答答墜落在水面。浸得有些透明的紅衣里,還能看見纏繞的繃帶痕跡。
不僅僅是宗洛,虞北洲在崖下也傷的不輕,并未完全愈合。
“上次師兄出手那般不留情,我說過,下回再收取利息。”
滾燙的手依舊在在白衣皇子胸膛上游走,落下的地方漫起陣陣血色,如同雪夜里泛起的朝霞。
每一次接觸到疤痕,都像一次危險又漫長的旅程,叫人精神極度緊張,肌肉繃緊。
就在宗洛的忍耐值即將達到極限的時候,虞北洲終于垂首。
白衣皇子仰躺在浴池邊,散落的長發披散在身下,也來不及管廂房外能不能聽到,出手就是殺招。
等虞北洲再抬頭的時候,唇角已經沾染上猩紅艷麗的顏色,狹長的鳳眼享受般瞇起,好似剛剛享用了一道頂級美味的佳肴珍饈。
“嘶”
他仿佛感覺不到痛楚,喉結滾動,笑著擦去多余的血。
好像這樣就能緩解自己自心底騰起的焦渴。
“師兄的血果然同我想的一樣,美味至極。”
宗洛沉著一張臉,和提著燈籠的元嘉一起穿過回廊,往大巫祠而去。
他白衣曳地,雙眼重新束上白綾,愈發襯得額頭和脖頸上的繃帶顯眼至極,再加上晨起未散的霧,仿若仙人踩云。
“殿下,您這是”
陛下盛怒之下砸了一杯茶。回頭御醫施針的時候,都還惦記著三殿下這邊,吩咐元嘉拿上最好的金瘡藥過去。
“小傷。”
白衣皇子摸了摸自己脖頸處被人硬生生咬開的傷口,忽而問“元嘉,如今是什么時日”
“回殿下,今日清祀,正好臘月初八。”
臘月初八,距離月圓十五僅僅不過一周時間。
宗洛心情一下子舒緩下來。
還有七天。
他一定好好給虞北洲一個永生難忘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