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大淵既然派來了質子,質子自然得好端端待在衛國的質子府里,不能亂跑。不然叫什么質子。
然一個飛鴿傳書過來,一聽是宗洛的事,虞立馬幫忙打好了一切,整個衛國對太淵質子前去鬼谷學藝的事情睜一只閉一只。
虞北洲費盡千辛萬苦,到處打探鬼谷子消息,歷盡艱辛。期間還逃脫察覺出端倪的虞追殺,睡在荒野水溝里,打滾摸爬,這成功成為最后一位關門弟子。
在鬼谷再見宗洛的時候,小虞北洲甜甜地笑了。
“瑾瑜,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沉淀了一年多的心情,原還有回旋地,因為不告別徹底反目成仇,乃至愈演愈烈。
鬼谷有規定師兄弟不能自相殘殺,于是虞北洲按捺住自己的恨意,每每去堵宗洛。
你為什么走為什么不告別
他以為他不在乎答案,但他其實很在乎這個答案,在乎這個親口說出的答案。
哪怕解釋一句都好。
然宗洛沒有解釋。
他只是冷冷地說“只有友人可互稱表字。你我尚未及冠,又是師兄弟,今時不同往日,稱呼也當變一變。”
小虞北洲笑得淚都出來了。
他們還是朋友時,大淵質子對他百般體貼百依百順,忽然不告別,拜入鬼谷。他分明什么都還未說,這人就像變了個人一樣,揣著一副冷淡至極的模樣。正好時間又卡在他們剛好七歲那會,說他不知道什么,虞北洲自己都不信。
說實話,聽見密談后虞北洲想報仇,那簡直再簡單不過。
他大可以隨時跑到大淵去,將真相告訴淵帝。
大荒上仍舊殘留仙法,探測血脈的秘法只愿意找,也不是找不到。
只是恢復身份已,虞北洲有一千種一萬種辦法。
但是在看見這般冷淡,閉口不談的宗洛,他只有一個想法。
狠狠地報復他,撕裂他冷漠的表象。
仇恨釀出了最甘苦的美酒。
鬼谷十年,出師后,宗洛安安心心回了大淵,當他的三皇子。
虞北洲笑瞇瞇地送走了宗洛,轉頭蹉跎了一年,轉身滅門了虞。
他坐在高堂上,笑著看府上變成一片流血煉獄,底盡是快意。
到處都是散落的肢體和人頭,主倒在一旁,生死不明。主母渾身是血,手指寸寸白骨,面容可怖如同厲鬼附體。
“你這個瘋子,瘋子孽種大淵宗的孽種”
她張開大口,神情驚懼“你們這群瘋子暴君血腥的怪物”
很多年前,曾經也有一位大淵質子在衛國為質。
主母同他郎情妾意,私定終身。只可惜質子并不受寵,又人脈勢力。在他回國前,主母口上答應著守身如玉,轉頭就嫁給了聽她美貌,前來求取的虞公子。
誰知那質子回國后竟然像了狠一般,起血腥政變,成功登基。登基許久,后宮空乏,不曾立后。
虞主母心底懷了魔念。
若是當初她沒有駕與虞公子,那大淵皇后位,便是她的。
她一生熱愛權勢,若非如此,當初也不會堅定嫁與虞。哪想到自己竟是個不能生育的體質,煞費苦心,撈得一場鏡花水月。
主母開始怨恨。
她怨恨淵帝,在回國后不早些來求娶她,不干脆地把她一起帶回大淵。待自我催眠將過錯盡數推到淵帝身上后,她在權力的誘惑下,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一個權力和報復皆可獲得的想法。
誰能想到,一個七歲的孩童,不僅逃脫了虞追殺,還學成歸來呢
虞北洲居高臨下地看著主母丑陋爬動的模樣,神色漠然“他知道這件事嗎”
主母沒有回答,她放聲大笑“我詛咒你,虞北洲,我詛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