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虞北洲來說,他的人生被鮮明地劃分成了兩個部分。
一個是七歲生日前,另一個則是七歲生日后。
七歲前,一切都那么的美好。
他是寄予厚望的虞嫡公子,交到了人生一個朋友,未來前途光明,花團錦簇。
七歲后,這一切都被打破。
他根就不是什么虞嫡公子,是真正的大淵三皇子。被虞密謀換子,用巫蠱藥水換臉,還打算過兩年卸磨殺驢,把他秘密處理掉。
虞北洲從小就是個聰明的孩子。
不僅僅私塾的老師夸他,武術教習也說他根骨百年難出一個。虞府里沒什么人在乎他,更沒人跟在他身旁噓寒問暖,于是聊的時候,他就把書房里幾乎所有珍藏的典籍全部看了一遍。
這些圈圈繞繞的問題,對其余的七歲小孩來說或許連理也理不清。
然對于小虞北洲來說,明白,理解其中的意思,不過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
聽完這樁密談后,他用超乎常人的冷靜轉身回了自己屋內,再蓋好被子,閉上睛,一夜眠。
即使一夜未睡,二天他也依舊如同往常那個時間起床,沒有被現任何端倪。
做完這一切后,小虞北洲自知自己狀態不好,于是先冷靜了兩天。
三天,他出門去找宗洛。
誰也沒想到的是,先前還同他打得火熱,隨叫隨到一起出去玩的大淵質子竟然身體抱恙,臥床不起。
聞言,虞北洲沒有說什么。
接下來接連每一天,他都準時準去質子府拜訪。
然整整一個月,質子府的門都未朝他敞開過。
就連主和主母都察覺出不對勁,將他傳喚過來,一番敲打問話。
然不管他們問什么,小虞北洲都回答地滴水不漏。
法,他們也只能就此作罷,只叮囑虞北洲討質子歡心。
宗的孽子,當然比不上未來能給虞孵蛋的金母雞。
隨著時間的推移和閉門不見,虞北洲意識到了什么。
他不再去質子府找宗洛,是乖乖蹲在虞府。
也就是這一天,質子府的下人來報,說大淵質子失蹤了。
毫意外的,又是一頓毒打。
在暗天日的暗房里,主親自用沾了辣椒水和滿是鞭子抽在他身上,冷看著虞北洲病時法自我克制自殘的丑態,一遍遍問他大淵質子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父親。”
虞北洲嗬嗬地從喉嚨里出氣音,心底諷刺一片。
他以前一直以為虞對他是管教嚴厲,待到徹底驚醒時再看,這些人不過一個個揣著張虛偽的面具,表情,話語,流露出來都是漠視和惡意。
當然了還有大淵質子。
宗洛。宗洛。宗洛。
虞北洲咀嚼著這個名字,仿佛嚼碎了吞進肚子里。
虧他還把宗洛當成自己唯一的朋友呢。
虧他先前聽見密談時,刻意冷靜了兩天,反復告訴自己宗洛是被虞抱養的,或許人并不知情呢。
到頭來,不過全是背叛罷了。
再一次見面,是在鬼谷。
宗洛拜入鬼谷后,曾用鬼谷飛鴿傳書給虞,讓他們莫擔心自己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