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這一月,見過晴天。
往常這里地處偏冷,更別提今年異常天氣,凍土都快結地下去。有最深的地方,上方鋪著的雪若是無人看管,一腳可過膝蓋彎。
從軍營通往寒門關這條路上,日日都有派士兵進行清掃。
大軍壓過去后,雪便也被踩成了冰,供人行走。
宗洛從軍營里后,直接騎著照夜白,一門心思想往荒山野嶺,地勢險峻的地方跑。
往關內走,是寒門關,背后是豫國地界。往關外走,便是開闊平原,平原上還堆積著雪。
然而在這關隘兩旁,周圍只有連綿不絕的千山雪脈,陡峭近乎直角的崖壁結了厚厚的冰,除非輕功絕頂的內功高手,常人不得輕易而上。
照夜白似乎能夠察覺主人心意那般,馬力全開,如同一道殘影般從這片廣袤的雪原上掠過,快幾乎同背景融為一色。
事實上,若是有人看這一幕,若非凝神細看,的確很容易忽略雪原上還有人的事實。
“呼呼呼”
不知何時,原先陰沉的天空再度吹起寒風。
一陣陣,一刀刀,一片片。速度越快,刮得越快,針尖一般刺在人臉,將扎起垂在腦后的發尾掀起。
自那夜后這多天的渾渾噩噩,都在看天空盤旋的丑鷹時驟然打破,仿佛一盆冷水劈頭蓋臉地潑下,將人硬生生從混沌狀態里拖了。
讓人不得不直那不愿直的東。
痛苦,掙扎,掙扎,苦楚最后的一切。
宗洛曾經猜測過無數次,為什巫祭大典后,淵帝會將他軟禁京中。為什他在宮殿前跪了整整一天一夜,淵帝都不愿意見他一,而是一紙詔書賜去邊關。又是為什,帶兵返回的時候,接那道賜死的圣旨。
因為那道賜死圣旨是真的。
因為他根本不是淵帝的親生兒。
荒謬嗎好笑嗎
是啊,原文雖然虞北洲的視角展開,卻從有寫過虞北洲為什屠虞家滿門,也從未說過他為什非殺死三皇。
宗洛穿書的時候,能飲一杯無才連載四十幾章,故事才進展主角在皇城招兵買馬,身陷修羅場,評區都在買股大戰。
既然原文主角都有表露任何恢復身份的意圖,那評區自然也不會知道這件事,只能說作者伏筆埋的太深,還能寫揭秘過往。
只有穿書的人,才會一開始知道能飲一杯無的主角是瘋批,先入為主,覺得瘋做這事都正常,從未仔細思考過為什。
還有仇恨。虞北洲口口聲聲說著恨他,仇恨如同無根浮萍,恨入骨,卻扎不住根,站不住腳,莫名其妙。
若是說多年宿敵恩怨,此言不虛,然而也不至于死了還把尸縫上,耗盡一切交換也延續這輩。
再者,便是虞家。
虞家主母虞家家主,平白無故的,對于一陌生人,實在好得過頭。
宗洛穿過的時候,三皇剛過七歲生日不久。他心底惦記著劇,生怕如同原著一樣被主角弄死,選擇稱病在家。
在這期間,虞家的主母和家主幾乎每日都會探望他,甚至還從衛國皇宮請御醫為他看診,又是抓藥又是噓寒問暖。
那會兒宗洛還只是剛剛穿書,從未會過家庭溫暖。
雖然只有短短一月,但他對虞家的印象卻特別好,后知道虞北洲如同原著一般滅門虞家后,才會那般失望。
一樁樁,一件件
宗洛不是疑惑過,只是未曾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