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眾的歡呼聲持續了很久很久,久到淵帝同新任的儲君從大巫祠坐上馬車離開,回到皇宮后,依舊震耳欲聾。
直到儲君大典結束,宗洛都還一副神不屬的模樣。
他甚至沒時去找裴謙雪解釋,即使后者臉上滿震驚與錯愕。更沒有時去同宗瑞辰說些什么,后者同樣不敢置信,最后被宗承肆連哄帶騙帶離大巫祠。
宗洛就這樣來到皇宮。
朝臣們先一步到了皇宮,紛紛立于朝堂兩側。
滿頭白發的皇子穿著統不過的皇太子冕服,一步一步從臺階走上,跟在身披同色玄袍大袞冕的帝王身后,踏入這個象征著整個大淵權力樞紐的地。
過去身為武將,他也不沒有進來過。只不過畢竟只皇子,沒有式封王,麾下玄騎于情于理也不過親兵,不接受朝廷派遣。
更何況這樣的身份了。
耳邊傳來的全恭賀的聲音“參見陛下,參見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龍章鳳姿,器宇不凡。天佑我大淵”
慶賀恭維的聲音環繞著宗洛,一直將他推到百官之首的位置。
士大夫們的站位都極講究,越靠近龍椅的定然官位越高。按照慣例,三公就站在最前排的,如今多了一位儲君,自然還要更高一位,不至于平起平坐。
不管沈廷尉,薛御史還裴謙雪,都樂呵呵地讓位。
放眼望去,不說連殿內都進不來,只能站在檐邊的那些官員。至少站在最前面的這些朝臣,面上都掛著欣慰的容,真心歡迎。
宗洛道,自己平日里也就掙了個功高勞苦。雖然民望好,但在朝堂里,的確沒什么勢力,甚至沒有怎么發展過,和他皇子根本比不了。
這些人歡迎他,只不過因為他父皇中意的儲君,聽命于淵帝,也效忠于他。
今日淵帝的心情肉眼可見的分不錯。
往日里這位暴君喜怒不形于色,這般輕而易舉讓人察覺到情緒,自然故意為之,或者的確心情好,想讓所有人都道他心情好,不需要遮掩,反倒大張旗鼓。
不管哪一種,都能讓這些浸淫官場許久的臣子心中有數。
“既然皇太子歸位。即日起,關于儲君的章程,全部理應操辦起來。”
如今早已不上朝的時,不過讓新任儲君熟悉一下朝堂站位,各類事務罷了。這般大喜的日子,朝臣們也得陪太子背書,一個接一個介紹。
陛下的態度擺在那里,這般重視,誰也不敢松懈半分。
淵帝端坐于龍椅之上,龍顏大悅“既然太子已經入住羽春宮,那東宮詹事冊選一事,內閣組建也應提上日程。”
“阿洛,這兩件大事便直接交予你了,具體人選全權由你決定,裴相作輔。封儲后第一仗,半月后將單交予朕過目,相信你不會讓朕失望。”
殿內鴉雀無聲,死寂一片。
就算朝臣們心淵帝極滿意三皇子,卻也還為這大筆震住。
眾所周,儲君身在高位,卻也更該如履薄冰。
例如原先玄騎的兵權,應當要重新交還給陛下,畢竟萬萬沒有儲君掌兵的道理。就連淵帝繼位后,除了最先開始阿國在后御駕親征過,也沒拿起過劍。
太子內閣組建和東宮詹事冊選,說白了就一個皇太子為中心的權力組織機構。在這種情況下,不論哪位帝王,定然都要插,塞進自己的人的,這既一種鼓勵幫忙,更一種監視。
加之東宮不能直接議政,卻處處影響朝廷,期維持著一種近乎于搖搖欲墜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