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內心忐忑,看到這一幕更是充滿了負罪感。
“這不怪你。”白衣太子疲憊地揮了揮手,拒絕了宗瑞辰的觸碰。
是啊,這怎么能怪宗瑞辰呢
在宗瑞辰的眼里,他和虞北洲只不過是一對不死不休的宿敵。或者說,在所有眼里,他都是。
宗瑞辰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宗家血脈,卻還愿意認他這個哥哥。甚至為了他隱瞞下事情經過,不惜讓自己手染血腥,也要除掉虞北洲這個隱患。
既能猜出宗洛的身份,宗瑞辰自不可能猜不出虞北洲才是他親生兄弟,他動手的時候一點猶豫也沒有。
宗洛還能說什么呢,夸一夸宗家傳統的,對兄弟下手不留情的美德有那么多先帝和淵帝珠玉在前,上輩子的虞北洲弒殺手足,現在宗瑞辰為了一個名義上的外,不惜讓自己正的兄弟永遠閉嘴。
站在宗瑞辰的角度,他什么也沒有做錯。
這一個弟弟,他養到這個份上,也的確比親兄弟更親了。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宗洛對虞北洲有情。
這成了唯一的變數。
宗洛喚來照夜白,默不作聲地上馬。
“三哥你這是要干嘛”看他這個樣子,宗瑞辰也慌了“右營那邊已經打起來了,儲君不能出現在戰場”
他知道自己三哥最是霽月光風。
可是那可是北寧王,那個給三哥帶來盡痛苦,甚至惡劣地戲耍,將這一切付諸于三哥身上,欣賞著三哥痛苦的瘋子
宗瑞辰不明白,為什么虞北洲都這么對三哥了,他的三哥還要以近乎割肉飼鷹的方式去救他。
“小八,你不明白。”
白衣太子的笑容比哭還難看“如果我不去救他,那才是正欠了他一輩子。”
虞北洲明知道他不是原主,卻依舊孜孜不倦地恨著他。
就同宗洛明明知道虞北洲并沒有實質性傷害過他,卻可以原諒上輩子那,唯獨不能這原諒一樣。
感情的事情,哪里有什么道理。
多好笑啊,太巫說的死劫,竟是為他擋了這一劫。
虞北洲付出了自己的皇子身份不夠,還得付出命。
但宗洛不能再欠虞北洲一條命了。他還不起。
說完,宗洛再沒有去看宗瑞辰。
他拉下頭盔,如同離弦之箭般朝著來時的路上沖了過去。
愣愣地看著三哥的身影消失在遠處,宗瑞辰心底升起濃濃的恐慌。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三哥說他沒做錯,他卻覺得自己這個決錯得離譜。
“呼呼呼”
烈烈風聲從宗洛耳旁刮過。
地平線的盡頭,天空已經蒙蒙亮起。
視野可的地方,到處都是戰火和硝煙,連天呼喊。
戰爭已經打響。
想要從中營回到右營,中間至少穿過三條正在進劇烈交火的戰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