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威特家的繼承人不需要與那些樓下的二流家族聯姻。”
他冷漠地說“海倫娜,別自作主張,安娜貝爾的婚姻將決定所有斯威特的未來。”
“她只會嫁給我指定的對象。”
海倫娜的臉色就像被當眾打了一耳光。
安娜貝爾重新垂下眼睛,盯著自己胸口的綠寶石胸針。
“父親。”
“父親,晚上好”
“父親晚上好。”
德里克沒有回應子女們的招呼。
他從來不回應任何人的禮貌招呼,因為招呼對他而言不過是種形式化的討好。
而安娜貝爾知道這一點,早在她從小到大堅持的“晚安”“早安”都得不到回應時,就放棄了對“爸爸”的招呼。
所以長大后她把稱呼換成了父親,把“早安”“晚安”換成屈膝禮,成功得到了很多次匆匆的點頭或者匆匆的一瞥。
斯威特家主沒有空閑理會這些瑣碎,今夜他能出現在這里見她,簡直不可思議。
安娜貝爾小聲開口“您有什么事嗎,父親”
德里克匆匆走向長桌首位,慣例沒有理睬她的提問,而是打開馬甲口袋,將一團鮮紅的手帕拿出來。
安娜貝爾突然升起了很不好的預感。
“父親您受傷了”
德里克展開鮮紅的手帕,露出被鮮血浸透的法杖。
法杖的握柄處正用那種奇特的礦石鑲嵌著斯威特家的家徽而染在上面的血,讓月亮與月季圖案都扭成了一團可怖的骷髏。
“一小時前,午夜十二點,一個賊溜進了我的書房。”
他簡單地解釋道“他觸碰了防御法陣,還摸黑與我交手了一次這些都是那個賊的血。”
無所不能的布朗寧,肯定是用了什么不正當的手段偷偷溜進去,又想偷走什么不正當的東西。
不。
安娜貝爾緩緩癱倒在椅子上。
她與海倫娜懷疑的視線相撞,所以拼盡全力扯出了笑,沒讓自己滑到地上。
“恭喜父親。”
不。
“這沒什么好慶賀的。”
德里克冷冷地說“我竟然讓一個無名小卒從法杖下逃走。我敢打賭那個賊的魔法水平頂多是學徒從現在開始,老宅全面戒嚴。”
不不不。
“那個竊賊的骯臟血液像臭水坑在我的書房淌了一地,逃跑時還一路滴到窗外海倫娜,待會兒派人去打掃,我短期內會去另一間書房辦公,太惡心了。”
海倫娜簡短回復“是的。”
他這么命令后依舊沒看妻子,只是頓了頓
,再次環視了一圈會議廳,放慢了語速。
“我本以為追到盡頭會發現一具尸體,卻看到血跡斷在了后方的馬廄里,再也沒有任何蹤影。”
不,不,不可能的,拜托。
斯威特家主叩叩桌子“我不管你們這些年輕人喝酒放縱時帶了什么妖魔鬼怪回來,又有什么新鮮的外出計劃為期三天,不允許外出,待在這里,直到社交季結束。”
“那個賊絕對還躲在這兒。警惕你們身邊的每一個人。”
安娜貝爾握住了胸針。
可即便握住胸針她還在發抖。
因為它只是一枚由許多普普通通的頂級工匠制作、以普普通通的綠寶石為原材料的胸針,它沒有真實經過某個人的手指,并不能真實代表某個人的眼睛,現在她甚至懷疑他躲在床下用魔法遞給自己東西的原因不是生氣。
她想,她想她有點想握住那把紅傘。
那把早就重新化為月季的紅傘。
“安娜貝爾。”
一直沉默的海倫娜突然開口“你有什么想問的嗎你在發抖。”
而且你的臉色竟然比剛才施展燃燒魔法時還糟糕。
別告訴我是被鮮血嚇到了這個廢物還能再軟弱點嗎
德里克也投來目光。這是他走進會議廳后第一次正眼看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