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發抖。”他冷酷地問,“為什么”
安娜貝爾咬住舌尖。
她知道這個問題必須好好回答,否則等待自己的將是三天的禁閉。
“我由衷為斯威特家族的未來擔心。”
太奇幻了,今天她竟然流暢地接連完成了兩個謊言從未對母親說出的第一個謊言與從未對父親說出的第一個謊言
“父親,那個可惡的賊造成了什么損失嗎那可是您的書房”
這擔心不無道理。
而且那可不是他的書房,那是某間藏在地下的密室。
德里克斯威特即便一小時后也還余怒未消那個地方他本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有人發現,那個小賊卻悄悄摸了進去,如果不是他突然要去那兒找一份文件,還無法發現
他有種自己的領地被侵犯的不安全感。
但一個劣等竊賊是不可能飛天遁地,無所不能的。
他絕對會把他找出來,撕爛他的胳膊,讓火焰燒穿他的心臟,教他再也不敢侵犯斯威特的尊嚴
德里克摩挲了一下表鏈“放心,沒有任何損失,什么也沒有失竊。”
一顆無法出現在臺面上的鑰匙,聯系一只決不能被打開的文件柜罷了。
他會從那個賊的尸體上拿回來。
與此同時,安娜貝爾的臥室,床底
很好。
洛森把按壓在肩膀上的黑色女式拖鞋拋開,嫌棄地看了看它被浸滿鮮血后耷拉的腦袋。
現在我還得賠那只蠢寶寶一雙拖鞋。
他咳嗽一聲,捂住血流不止的右肩膀,稍稍側過身,用完好的左胳膊夠過另一只拖鞋,重新按壓在傷口上。
有錢人的大理石地板
正急速失血的精靈在心里嘟噥凍死了,為什么不能鋪張地毯
嘟噥后又想了想萬一是什么馬毛地毯嘶,算了算了,弄臟了賠不起。
也就勉勉強強能賠得起拖鞋的樣子。嗯。
這位還在惦記小錢錢的同學倒不是過于心大,他很肯定自己死不了
因為他是精靈,精靈只會被火焰與魔法傷害。
洛森正等待著血液流干,體溫驟降,近似等于尸體后又緩緩回溫、傷口結痂的過程這個過程枯燥又無聊,他不能見嚇任何人,不能待在任何有光的地方從而嚇人,只能躲進某個黑暗的洞里躺好,感覺像只社交恐懼晚期的吸血鬼。
來到人類世界后看了一堆僵尸片后,他給這個過程起名“怪獸起尸”,能說話的時候還會自己配音“吱吱咔咔隆隆轟”。
而現在剛好是受傷后的一小時整,介于之前右半邊胳膊幾乎被防御陣切爛了感謝愚蠢的斯威特家主為求保險采取的是古老的非魔法防御陣,一大堆冷兵器把他戳成蜂巢都戳不死的
雖然被切爛胳膊后他飆血飆得像是揣了一堆假血包。
差不多已經是尸體的狀態了倒是莫名符合了宿敵吐槽的“床底下的怪獸”,嗯。
但這都是值得的。
無所不能,上天遁地的小賊頂出舌頭,咬著牙齒,讓叼在嘴里的金色小鑰匙朝上翹起來。
即便這是漆黑的床底,它依舊閃著金幣般的色澤,這讓他心情分外愉悅。
現在就是找鑰匙孔的問題了。
布朗寧無所不能,這是多少次吵架斗毆都無法被推翻的定理,她遲早得認識到這點
精靈得意洋洋地想,卷起舌頭,重新把鑰匙壓回口中。
這次是我贏了,絕對。
“這絕對不可能發生。”
四樓,安娜貝爾握著胸針坐在散會后的會議廳,盯著那張鮮紅的手帕。
“笨蛋才不會受傷呢。”
她小聲說,低頭揉了揉眼睛,“笨蛋連感冒都不會得的。”
片刻后她又揉了揉眼睛。
“站起來呀,安娜貝爾,別這么癱著,站起來嗚,別瞎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