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更奇怪的事發生了。
那個神秘到詭異的詹森醫生,消失在冷風與暗影之中。
“不是幻覺。”
約翰自言自語。
幻覺沒有那么逼真。
第二天中午,雨停了。
酒館老板敲著儲藏室的門,把約翰叫醒。
“亞爾松警官在等你。”
說完還順手從儲藏室里拿了兩顆卷心菜出去。
仿佛他只是拿菜,順帶過來喊約翰起床。
約翰揉著額頭,一晚上過去,他看東西有重影的毛病好了許多。
如果不是這間充斥著蔬菜蘿卜味兒的儲藏間,以及這張簡單粗陋的床鋪,甚至會讓人感覺海難與暴風雨只是一場噩夢。
約翰踩著嘎吱作響的地板,走到儲藏間外面,酒館里的一切物品位置像是速寫一般迅速出現在他腦海里。
這張屬于白天的酒館速寫畫更清晰。
之前那張夜晚的速寫圖沒有被取代,因為上面有一個人黑發藍眼,戴著單片眼鏡,身體四周全是暗影旋渦,像惡魔又像是鬼魅的詹森醫生。
約翰閉上眼,把這段記憶速寫揮到旁邊,然后擺出了一副謙卑又隱隱驚慌的模樣,望向坐在酒館木質柜臺旁邊的男人。
男人腰間掛著皮套,他揣著兩把木倉,臉上長著兩撇滑稽的灰色胡子,身體微胖,警察的制服緊緊地繃在他的肚皮上。
“你好,警官,我是”
亞爾松警官很不耐煩地打斷了約翰“聽著,我知道你們這些水手上岸之后都有點壞毛病。酗酒、賭博、盜竊,或者找女人,我希望你老老實實的,直到離開這座城鎮”
“警官,我不是水手。我只是搭乘了西風號,來冰島拜訪一位親戚,途中遇到了暴風雨。”
亞爾松警官盯著約翰,像是在審視他是否說謊。
約翰裝作沒有發現,繼續說“我希望能盡快聯系上我的家人,我丟失了行李,還要聯系銀行重新開一張匯票,才能繼續我的旅行。”
警官用硬邦邦的語氣說“通往外面的橋梁與道路被洪水沖垮了。如果你要發電報只能去郵局,但是那邊的街區都泡在一人高的積水里,沒有人上班,你必須再等兩天。”
“這里沒有電話嗎”約翰急忙問。
“沒有,我們只是一個小鎮。”這時酒館老板把一碗煮豆子放在柜臺上,看著約翰說,“暴雨給我們造成了很大的麻煩,亞爾松警官兩天沒合眼了。”
亞爾松警官接過餐勺舀豆子,很不耐煩地說“外鄉人,我希望你不要給我增加更多的麻煩”
他的話還沒說完,酒館的木門“咣”地一聲倒下了。
約翰瞳孔收縮。
這相似的景象,讓他想到了昨晚發生的事。
但是從門外跑進來的是一個陌生的漁民。
漁民滿臉驚慌,五官微微扭曲,他的聲音高亢而尖銳,隔著兩條街都能聽見他的叫嚷
“不好了,那塊礁石怪礁從海底升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二十世紀三十年代,額葉切除術被發明,但是在那之前,已經有類似的手術在實行了。不建議搜索這條知識,看了會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