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是一個偵探,來自倫敦。
倫敦的偵探數量太多了,尤其是最近十年注。
只要是一位貨真價實的英國偵探,都希望自己能在倫敦租一間屬于自己的房子,叼上煙斗,在溫暖的壁爐前面接待上門的委托人。
但事實上,大家必須在倫敦的陰雨天氣里,在街頭巷角奔波,跟同行競爭,然后勉強維持生活。
約翰也不例外。
他這半年的收入都很慘淡,如果繼續下去,年底可能會繳不起房租。
所以當一份需要在四十天內往返英國與冰島的委托放在眼前,約翰立刻被支票的金額吸引了。
他還很謹慎地調查了一下,才接下這份委托。
這是一起遺產糾紛案,事情的脈絡在約翰接手的時候已經很清楚了。
他的委托人被污蔑為私生子,受洗證書與出生日期遭到質疑,所以需要當年主持洗禮的那位牧師作證。
法庭考慮到牧師的年紀太大,所以牧師不必親自出庭,只要寫一封親筆信,再蓋上印章即可。
問題是這位牧師四十年前就離開了英國,后來一直居住在冰島的黑礁鎮,大部分人根本沒聽過這個地名。
約翰是憑借著自己從前的聲譽,以及會說冰島語的能力,成功贏得了委托人的信任。
這份委托有兩個難點,一是約翰必須趕在遺產糾紛案開庭之前回到倫敦,二是對方可能會聘請別的偵探來阻撓約翰,盜竊信件。
因為如果沒有這封關鍵的信件,約翰的委托人有可能會喪失繼承權,同時約翰也拿不到這份委托的尾款報酬。
約翰需要這筆錢。
比錢更重要的是信譽,以及能力的認可。
繼承權在英國上流社會與中產階級里是一件大事,如果搞砸了,基本宣告脫離偵探這一行業了,因為不會再有委托上門了。
這就是約翰現在面對的困境。
要離開黑礁鎮,必須先拿到康納爾牧師的親筆書信。
約翰只能希望這位上了年紀的老牧師,仍然在教堂里擔任牧師一職,這樣他直接去教堂就能找到人。
沒錯,事情并沒有發展到最糟糕的地步。
約翰還有時間
只需要稍微改動計劃,比如放棄找阿貝爾醫生,直接請康納爾牧師為自己寫一封證明西風號海難事故的信件,再加上委托人需要的信件,這樣完美地把兩件事合成了一件事,然后就能離開黑礁鎮了。
約翰精神一振,加快了步伐。
黑礁鎮的面積不大,數分鐘后約翰登上了山坡,冰冷的海風吹得他渾身不適,鼻子都凍得有些僵硬了。
地面結了一層厚厚的白霜,甚至蔓延到了教堂頂端的黑色十字架上。
這太奇怪了。
約翰低頭觀察,神情凝重。
昨晚下雨,今天的天氣也不好,按理說地面是很難結霜的。
而且這些霜太完整了,根本沒有人踩過結霜一般在深夜或者凌晨這怎么可能現在已經是中午了,難道一個上午都沒人走過這條路嗎
“啊康納爾牧師”
一聲凄厲的驚叫,從教堂那邊傳來。
約翰感到自己的心往下沉。
他看到一位修女跌跌撞撞地跑出教堂,被門口的白霜滑了一跤,修女來不及爬起就對著教堂后面的一棟房子高喊
“阿貝爾醫生救命”
“出了什么事”約翰急切地問。
修女看了約翰一眼,發現這是個陌生人,身體頓時下意識地往后縮,她的表情更驚恐了,慌亂地喊著阿貝爾醫生。
顯然,教堂里面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