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需要醫生,情況可能很嚴重。
約翰顧不了太多,他沖進了教堂。
到處都是白霜。
墻壁、天花板、圣水盆、座椅,以及最前方的祭壇。
厚得簡直像室內下了一場雪。
這座禮拜堂里空蕩蕩的,出事的地點可能在后方的圣職人員休息室。
約翰沿著白霜的軌跡往里面跑,一眼就在走廊盡頭看到了一扇被打開的門,門框仿佛嵌在了冰雪里,都看不見墻壁本來的顏色了。
房間里有一個壁爐,但是火早已熄滅,木柴上都結了一層霜。
其他家具就更不用說了,房間里是一片可怕的白色。
一位穿著黑色牧師袍子的老人躺在地毯上,他的眉毛頭發掛著冰凌,瞳孔也是白色的,活人的眼睛不可能有這種顏色。
老人的表情極度扭曲,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他像是被凍僵了。
約翰突然看到地上有一張照片。
照片沒有被任何白霜覆蓋,它在那里,與整個房間格格不入。
“這是”
約翰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是一張老舊泛黃的照片,背景是一處莊園,照片上有兩個人,其中一位穿著牧師的衣服。
照片背面用黑色墨水寫著“1872,布蘭登莊園。”
布蘭登,就是這樁遺產糾紛案的委托人姓氏。
這是委托人的父親老布蘭登先生與康納爾先生的合照。
什么約翰為什么會知道,他是怎么認出年輕時候的康納爾牧師
因為這張照片是他從倫敦帶來的
看這背面的劃痕,還有邊緣部分的小殘缺約翰用自己的記憶力發誓,這就是同一張照片
是委托人親手交給約翰的。
要請康納爾先生作證,自然要拿出可信的東西,才能讓老人回憶起幾十年前的事。
這張照片約翰擔心失落,一直放在自己的襯衣口袋里。
委托人布蘭登先生的親筆信,約翰放在外套大衣的口袋,他還專門在照片與信件外面裹了一層防水的油布。
現在西風號被風暴撕碎,約翰被海浪沖到岸邊,漁民把他救了起來,這些隨身物品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約翰原本想找阿貝爾醫生打聽一下,結果人還沒見著,就先看到了照片。
照片出現在了詭異的案發現場。
那封信呢
約翰急忙在房間里尋找。
但是除了照片,其他東西都被冰霜凍住了。
書桌上有一疊信件與文件,約翰試圖辨認,這時走廊上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還有修女慌亂的話語:
“我感到特別寒冷,走出禱告室就看到了這些奇怪的冰霜,我嚇得去找康納爾牧師對,沒幾步路,我走到他的休息室,發現門是開的,康納爾牧師躺在地上,他,他他看起來很糟,上帝啊”
約翰迅速把照片藏進自己衣服里,然后直起腰,對著來到門口的阿貝爾醫生微微低頭,算是行禮。
阿貝爾醫生身材矮小,但是體格粗壯,他看起來有五十多歲了,頭發花白,他的脖子上掛著聽診器,手里還提著一個藥箱。
“醫生,他是”
修女盯著約翰,神情緊張。
“哦,這是前兩天從海里救起來的人,他沒有骨折與發熱,我就請酒館的老杰克來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