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阿娘和嬸娘會去縣城賣紙,阿娘說,回來的時候,會給他帶糖餅吃。
沒等來阿娘和糖餅,先等回阿兄和兩個堂兄從學堂回來。
老遠看見阿兄身影,景年一下子撲了上去“阿兄”
陸景堂伸手擋開幼弟,“阿兄身上臟,別碰。”
景年這才看見阿兄衣擺沾著一些泥印,小臉一板“阿兄,誰弄的”
他阿兄可愛干凈了,也不像他總摔跤,這一定是旁人弄的。
三郎撇嘴道“還能有誰,不就是大郎他們。”
自他們去學堂,陸景賢就帶人找他們麻煩。
一開始,是同其他同學講,說他們生了會傳染的毒疹子,故作姿態地讓其他人小心。
有幾個腦子不好使的,便把這些話當真了,鬧著要讓他們滾出學堂。
好在學堂的父子很明事理,為他們證了清白,還把幾個鬧事的學生給教訓了一頓。
但是陸景賢挑事,是躲在后頭的,包括同其他挑撥,也不是自己出面。
這事追究到最后,竟與他無甚關系
但他們出疹子的事,除了家里人,根本沒人曉得,如何就傳到學堂里去了,還不是陸景賢在后頭作鬼。
這事過了,后頭也不消停,不曉得怎么跟人講的,將他們幾個塑造成欺凌堂兄弟的小人。
真是可笑,不知道是哪個欺凌哪個
反正現在學堂里有一伙人,一直同他們不對付。
陸景堂倒是想過法子,可陸景賢畢竟先來的,待了幾年,有那么三兩知己好友,跟著他與陸景堂等人作對為難。
陸景賢的心思,陸景堂倒也還算明了,別看他往常學得一副謙謙君子模樣,實際上跟陸芷一路貨色,都是見不得旁人好的。
尤其是他們這些堂兄弟姐妹,一同長大,共享著僅有的資源,他多吃多占一些,其他人就得吃糠咽菜,跟在他屁股后頭撿他吃剩的。
陸景賢已經習慣且享受著這種與眾不同,因此當他發現,曾經跟他身份決然不同的堂兄弟們,竟然也坐進他為之驕傲的學堂,陸景賢便繃不住了。
就如夢里一般,他去讀書,陸景賢也唆使旁人找他麻煩。
那會兒他一無所知,雖然不喜陸景賢,還將他當作血脈相連的兄弟看待,也沒有三郎四郎同他一起,著實吃了不少虧。
這一次陸景堂早有防備,陸景賢要與他為難,他便絲毫不給他留臉面。
現在學堂里的人都已經曉得,他們跟陸景賢,兄弟不睦。
因著分家時村里傳出的一些風言風語,影響到了陸景賢父子的名聲,如今陸景賢的處境,遠比不上他夢中那般。
回了家里,他也毫不隱瞞,如今他阿娘對陸景賢頗有怨詞,不過她一個長輩,不好多說。
景年也是知曉這些事的,臉頰一鼓,氣呼呼“大郎,壞”
他連堂兄都不叫了,直呼其名,十足氣憤。
陸景堂只輕飄飄地叮囑一句“不可在旁人面前這般說。”
景年還是氣呼呼的,心疼地看著阿兄,眼圈都紅了。
“莫哭。”陸景堂想摸摸崽崽小臉,手伸出去,發現有未洗凈的污漬,又收了回來。
“阿兄可沒有吃虧。”陸景堂說,臉上顯出幾分得意,少年意氣“他們幾個,保準比我傷得重。”
景年吸了吸鼻子“阿兄痛”
他不管別人怎樣,只管他阿兄。
“大郎壞”崽崽攥著小拳頭,兇巴巴的“年哥兒,打他”
陸景堂心里又酸又軟,恨不得將幼弟抱在懷中好好親近親近。
三郎羨慕地看著堂兄弟兄友弟恭,滿心幽怨地沖他親兄弟翻了個白眼。
他的好弟弟,打架的時候往他身后躲,把他當肉盾,阿娘這是給他生了一個什么大冤種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