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見到薛忠寶,確實大吃一驚。
曾經的圓臉小胖子,如今竟瘦成了翩翩郎君。
若不是薛忠寶和李士杰兩個五官差別很大,景年或許會把兩個小伙伴弄反也說不定。
薛忠寶見到景年,同樣喜出望外,他不好意思拍景年,拍著李士杰的肩膀說“我請,我請客,年哥兒你想吃什么,隨便點。”
“不要你請。”李士杰一抖肩膀,甩開他的手“我跟年哥兒可說好了,今兒個我請,你呀,你回頭請我們喝喜酒吧。”
景年微露訝色“忠寶要成親了嗎”
薛忠寶臉頰泛紅,瞪了李士杰一眼,羞赧道“還、沒有,只是訂親”
李士杰湊到景年耳邊,一通耳語,薛忠寶氣急,又不敢上來扒拉他,朝著李士杰使勁瞪眼。
景年聽完,笑著說“這是好事,到時候可別忘了請我喝喜酒。”
李士杰跟他說,薛忠寶同他姨表妹定了親,小女娘比薛忠寶小兩歲,還差幾個月才及笄,家里人想多留她兩年,先定了兩個小輩的親事。
薛忠寶笑瞇了眼“這是自然。”
他和李士杰都不是小時候只知道混玩兒的小郎了,他們如今和景年的身份地位,說是天差地別也不為過。
可景年甫一回京,便來尋他們,待他們也如兒時一般親切友好,兩人心中自然十分感動。
景年其實也擔心會跟兩個小伙伴生疏,好在如今見了面,發現兩人只是變得成熟了,性子跟少時沒有多大變化,大家依舊很聊得來。
中午在薛家酒樓,李士杰請客,大家邊吃邊聊,這些年的經歷,有許多話好說。
景年還嘗了薛家酒樓新出的招牌燒鵝,果然肥美適口,滋味絕佳。
一只燒鵝足有五斤多,虧得景年幾個都是正能吃飯的年紀,起了聊興,還上了些黃酒,吃多了鵝肉難免有些膩,酒水恰好解了膩,讓人忍不住再多吃幾口。
酒足飯飽,醉意微酣,被攙去薛家酒樓后院暫歇。
一覺睡了一兩個時辰,待景年迷迷瞪瞪醒來,已是半下午了。
薛忠寶家里不愧是開酒樓的,酒量比景年好多了,一樣喝的酒,景年直接醉得睡過去,他什么事兒都沒有,喝一盞濃茶,酒意便盡去了。
三郎也比他強,小憩片刻就醒了,見景年還在睡,讓松煙守著他,自己跑到前頭去跟薛忠寶聊天。
他們確實投契,一頓飯的功夫就混熟了,薛忠寶和李士杰一口一個“三哥”,薛忠寶還給三郎弄了一碟鹽酥花生米,景年尋去的時候,三郎倚靠在柜臺前同薛忠寶閑聊,手上捏著幾粒花生,不停往嘴里扔。
“年哥兒,你醒了。”
看見景年,三郎站直了身子,笑嘻嘻將碟子遞過去“吃花生。”
“不吃了。”景年擺擺手,醉的時候不覺得,醒了才發現自己一身酒氣,迫不及待想回家洗個澡,清爽清爽。
薛忠寶放下手里的算盤,抬眼看過來“年哥兒,晚上我做東,去我家喝酒可好”
他比景年大一歲多,個頭卻差不多高,站在柜臺后面,拿著賬本算盤,有模有樣。
景年淺笑“哪有這樣的,吃完上頓吃下頓。”
薛忠寶還想再勸,景年說“咱們中午不是說好了,明日一起去蹴鞠。”
他這些年都沒怎么玩過蹴鞠,書院里頭的同窗,詩會什么的一大堆,偶爾活動一下,投壺下棋騎馬射箭,反正沒人蹴鞠。
后來去游學更不用提了。
所以景年好長時間沒摸過他的鞠球,午時聊天,說起少時的蹴鞠隊伍,才曉得薛忠寶和李士杰這些年還在踢,時有比賽,十分激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