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這次中暑生病,來的快去的也快,安安穩穩睡了一覺,起來捏著鼻子喝了一碗苦藥,身子立刻舒服多了。
第二天就生龍活虎的要去上課,怎么都不肯再躺著。
云廷勸沒勸住,見他狀態確實還行,就沒硬攔著,跟景年一起去堂里讀書。
景年是大好了,反而是云廷,先是出京辦事,惦記著景年想早些回來,緊趕慢趕的,一回來就聽說景年病了,又不眠不休地守著他。
晚上景年睡著了,云廷記著陸景堂的話,擔心他晚上燒起來,夜里起了好幾回,到景年床邊上,摸一摸額頭,不燙才回去休息。
要不是景年堅持不答應,他能在他床邊再守一夜。
到了白天,云廷雖然沒有哈欠連天,但眼底的青黑在他冷白的皮膚上格外顯眼。
景年心里十分過意不去,又很心疼,中午壓著云廷不許他去取餐。
“我去我去,你不讓我去,那就去會饌堂。”景年拽著云廷不許他走。
這大太陽的,誰都不想讓對方頂著烈日去取餐。
景年想讓云廷回號舍歇著,吃完午食,還能消停的睡兩刻鐘,好歹緩一緩勁兒。
云廷一想到他昨天被熱暈過去,更不答應讓景年去。
兩人互相拉扯一番,看不下去的衛紹武說“得,我去,我去行了吧”
他本來還在家養傷,景年是傷好了在家多賴了幾天,他是被兄長打了一頓傷上加傷才剛剛養好。
成國公世子可沒陸景堂那么好說話,衛紹武傷剛好,就被兄長給攆了回來,不許他在家繼續躺著。
景年一聽,毫不猶豫占這個便宜,拱手就謝“多謝二哥,二哥仗義,那我和阿廷就先回號舍了。”
衛紹武對著面前討喜的笑臉,好氣又好笑,知道心疼云廷,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你衛二哥呢
“滾滾,我這是知恩圖報,謝你讓我在堂里用上冰盆子。”
景年笑不出來了,因為他中暑,國子監終于改革了,給各個學堂添了冰盆,免得再有學子熱暈過去。
原本景年不愿意回家,硬要留在國子監很積極地回去上課,就是想把這件事的影響縮小到最小,沒想到這冰盆一派下去,整個國子監都曉得,他,陸景年,被熱暈了。
今日他來上課,遇上不認識的監生,還會沖他拱手,謝他“暈得好”。
景年“”
景年一點兒都不想要這個謝
他和云廷回了號舍,洗把臉,說了會兒話,衛紹武便拎著兩個食盒進來了。
將景年家里那個食盒放下,衛紹武笑嘻嘻地說“怎么樣,要不要跟我拼個桌”
他朝著景年擠眉弄眼,露出懷里一個瓷瓶“瞧瞧,二哥這里可有好東西。”
景年倏地瞪圓眼睛“你偷偷藏酒”
“小點兒聲”衛紹武嚇得連忙往門外看,他傷剛剛養好,可不想再去挨一頓。
景年收了聲,小聲問“你怎么帶進來的”
“這你就別管了,就問一句,喝不喝”衛紹武說。
景年有心想讓云廷吃過飯睡一會兒,若是留下衛紹武拼桌喝酒,中午這點兒時間就混過去了,午休是別想了。
于是他毫不猶豫拒絕了“不喝,你自個兒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