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棋嗎”
宗廷問“還是看會兒話本子聽戲看雜耍或者去御花園轉轉”
景年奇道“宮里還有這些玩意兒”
宗廷淡定回“可以有。”
景年有點兒想看雜耍,但是眼瞅著外面天色漸暗,再不回去宮門就鎖了,讓宗廷破壞規矩給他開門不太好,于是遺憾拒絕“算了吧,今日天色晚了,下回再來看。”
說著站起身“我也該回了,今日進城都沒回家,阿兄大約還在等我。”
屋里暖和,他頭發已經差不多干了,將腳上的室內錦履換成靴子,收拾一番準備告辭。
宗廷挽留道“這么晚了,今夜可暫歇宮中,陸子清處,我派人去報個信就是。”
景年搖了搖頭“你不知道,我臨時回來,就是阿兄突然派人傳信喚我,許是有什么事,我得回”
等等
景年驀地抬頭“你怎么曉得我要回京”
宗廷眼神閃了閃,面色淡然“你兄長同我說的。”
“原來如此。”
景年疑惑著嘀咕了一句“他同你說這個做什么”
以前阿廷還是錦鄉侯世子,是他好友的時候,因為他的關系,陸景堂和宗廷也沒少打交道,但兩人大約是天生處不來,彼此之間門一直淡淡地,關系疏遠。
如今宗廷當了皇帝,一為君一為臣,以景年對他兄長的了解,陸景堂絕不會主動跟宗廷提起他的歸期。
所以是阿廷跟他阿兄問的
這么一想倒也合理,景年便不再糾結,又跟宗廷告別,起身要往外走。
“年哥兒“
宗廷叫住他,讓人取了一件雪狐斗篷,抖開給景年披上“晚間門風大,穿上吧。”
宮殿里頭燒著地龍,景年在屋里只穿了一身輕便的夾棉錦袍,出外確實有些冷。
他也不跟宗廷客氣,蹭了蹭斗篷柔軟的風毛,發現披風剛到他腳踝,他穿正合適,便笑道“這披風做短了。”
宗廷比他高半個頭,這披風若是宗廷用,要短一小截。
宗廷給他將披風扣好,戴上帽子,溫聲道“本就是給你準備的。”
不光是景年身上的衣裳、鞋襪、斗篷、披風,還有他常看的書,常用的器具,玉墜發冠等等配飾,皆是準備齊全。
景年心頭歡欣,倒不是貪這點兒東西,只是有個他在意的人,處處惦記著他,很難不動容。
“我要走了。”
景年生出些不舍來,畢竟他和宗廷也許久沒見過了,方才不過零散說了幾句話。
“我送你。”
殿外早備好了御輦,怎么進來的,怎么出去,新換的鞋上,連點兒雪沫子都沒沾。
之后又換乘馬車,還是景年之前坐的那輛,外表看起來低調,但減震效果極佳,里頭布置得也好,十分舒適。
宗廷一路將他送上馬車,弄得景年都不好意思了,一個勁兒催他回去“別送了,外頭冷,你回去吧,我明日再來找你,咱們好好說說話。”
宗廷站在馬車旁,指點著景年從矮柜里取出一條毯子。
“明日我讓御膳房煮鍋子,菌湯鍋,涮些豆腐、菘菜,倒也能吃一口鮮。”
這可真是投其所好了,景年一聽,明明剛吃飽,竟又生出幾分饞意。
天冷的時候,最適合吃鍋子啦
景年扒在車門上,興致勃勃提議“將蘿卜切成稍厚的薄片,多煮一會兒,鮮美極了,還有芽菜,涮鍋也好吃的。”
宗廷說“放心,都有。”
景年越發意動“我明日一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