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揉了揉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什么叫宗廷就是余承平,這兩人分明八桿子打不著,阿兄怎么把他們聯系到一起的
“阿兄”
景年想笑一笑,卻笑不出來。
“你開玩笑的吧。”
他說“不說別的,他們兩個長得就不一樣,聲音”
他忽然想起來,跟宗廷初遇的時候,聽見他的聲音覺得耳熟,似乎就是跟余承平的有幾分相似。
不過天底下聲音相似的人多了去了,這有什么。
眼睛好像也有點兒像不過也就是像罷了,怎么就是同一個人了。
他還見過素不相識但長相聲音都極為相似的人呢,阿廷和余承平真是一點兒聯系都沒有,虧他阿兄能把他們聯系到一處。
“你不是說那個余承平沒什么表情嗎戴了就是這樣的。”陸景堂說。
景年悚然一驚“人皮做的面具”
陸景堂“不是,就是一個形容詞,那種面具特意做成人臉模樣,仿的人皮,戴著看起來像另一個人,需得巧匠制作。”
宗廷手底下就有這樣的巧匠,也不知他從何處尋來的,不光是工匠,還頗有一批能人。
他登基之后,手下工匠一部分入了匠作司,一部分入了軍械司,還有一部分,譬如會的這些,入了梟衣衛。
這群人之前都是宗廷一手培養的強兵,數量雖然不算很多,但單體作戰能力極強,個個都能以一當十。
宗廷倒沒讓他們替代禁軍,另設職司,但是確實分薄了禁軍的一部分職能,甚至還分薄了大理寺、刑部,甚至御史臺的職能。
之前宮中連續生亂,禁軍統領來回換了幾個,還死了兩個,宗廷這么干,禁軍連點兒有效的反抗都沒辦法阻止。
而宗廷上位的途徑太過孤絕,朝中一個他的支持者都無,新帝登基,先啟用的自然是他手下老人。
梟衣衛在新帝旨意下,接連抄沒了好幾家官邸,捉拿涉事官員入昭獄審問,據說手段極其酷烈。
如今朝中官員,聞梟衣衛色變,但宗廷手段強硬,御史都當廷碰死兩個了也沒能讓他改變主意,除非是真不想干了,或者不想活了的官員,現在沒人愿意跟宗廷頂著來。
此時木已成舟,梟衣衛在宗廷的支持下,連辦大案,已成氣候。
景年遠在家鄉守孝,山高路遠,這些消息都沒傳過去,他剛回京,并不知情。
陸景堂也不打算給他解釋這些,宗廷手下的工匠,入匠作司和軍械司的才值得關注。
新農具,新軍械,前者富民,后者強兵,這才是大雍強盛之本。
“聽起來有點兒懸乎”
景年嘀咕了一句,不服氣道“阿兄,就算有這種東西,怎么就能確定余承平戴了這個”
面具底下還是阿廷,想想就很離譜。
“況且,你又沒見過他,這世上多的是表情少的人,阿兄你自己在朝中,不也沒什么表情”
陸景堂一噎“我自然是有別的證據。”
景年立即追問“什么證據”
這就涉及到他那場夢了,如果沒有夢里的信息,即便是了關鍵線索的三郎,也沒辦法將這一切串聯起來,因為根本就是還未發生的事。
“這個不能跟你說。”陸景堂將那場大夢瞞得死死的,這是他最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