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不滿道“可是阿兄你這個推論,就真得很離譜啊”
陸景堂默然,他自己也覺得很離譜,所以一開始不敢相信,反復思量確認,卻越想越覺得看似不合理,卻已經是最合理的。
夢中宗廷臨朝十年,未曾立后,也不愿意選秀沖納后宮,朝臣都著急他不急,催得緊了,干脆召幾個宗室子入宮培養。
有人私下傳,說當年云貴妃心狠,不光毀了宗廷的臉,還毀了他的身子。
這傳言可不可信另說,宗廷一直孤家寡人一個卻是真的,最起碼在他退位消失之前是這樣的。
他那樣孤僻不親人的性子,卻跟景年那般好,也難怪陸景堂一直覺得別扭且難以接受。
可是就跟景年說的那樣,當時陸景堂只覺得奇怪,但是想想宗廷的身份,又沒什么好圖的,也擔心冒然行動會開罪未來的皇帝,這才放任幼弟和宗廷交往,兩人關系越來越親厚。
如今宗廷登基稱帝,待舊友卻一如既往,稱得上一句深情厚誼。
方才三郎回來,詳細描述了馬車上,宗廷是如何握著景年的手,細心為他擦手,聽得宗廷腦中轟鳴,膽顫心驚。
不該這樣的,他早該想到,即便是朋友,也沒有這般相處的。
除非,宗廷他并不是無所圖,恰恰相反,他圖得大了,他圖得是景年這個人。
想到這點,陸景堂倒吸一口涼氣。
原來宗廷不是不好色,他是好男色,還得是絕色
陸景堂頓時深恨自己猶豫不決,當初兩人剛認識,就該將他們拆了。
那會兒他們交往時間還不久,宗廷許是臨時起意,瞧見他幼弟生得俊俏,皎如玉樹,一時心動。
景年和宗廷也沒多少感情,若他發話不讓他同宗廷繼續交往,景年定會聽他的。
可如今兩人相交五年有余,景年已經將宗廷當作至交好友,宗廷更是都快不掩飾了,抱景年下輦,讓他睡龍床,替他準備合適的衣物等等。
于此種種,哪是朋友之間該做的,即便宗廷細心妥帖,也不該妥帖到這個程度,更何況宗廷從來都不是個妥帖溫柔的人。
也就是他家幼弟,是個遲鈍沒心眼的,宗廷都做到這種地步,他還以為是因為兩人友情深厚。
陸景堂頭疼死了,景年在宮里大吃大喝快活的時候,他坐在屋里悶頭想這件事,晚飯都沒吃,越想越覺得難辦,也難怪景年剛進屋的時候,他沒個好臉了。
可現在不說清楚不行了,宗廷不知道顧忌什么,沒有徹底戳破這層窗戶紙,騙得景年小傻子一樣天天粘著他。
陸景堂仔細斟酌過,如果想從景年這邊突破,不跟他說清楚不可能。
強硬地逼他和宗廷疏遠,他也辦不到,倒不是不忍心,主要是他能硬過宗廷嗎
所以只能想辦法讓景年配合他,不管宗廷為什么不表明心意,但既然他不表明,說明戳破這件事對他無利。
對他不利就對了
陸景堂的目的跟宗廷相反,宗廷不愿意做的,他來做
“你知道為什么宗陛下待你這么好嗎”陸景堂將話題又繞回了最初。
景年挺起胸膛,得意道“我當然知道,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啊最好的朋友”
陸景堂“他為什么要和你做朋友”
“看順眼了唄。”
景年眨了眨眼“阿兄,你看我”
他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你瞧瞧,你家阿弟這一表人才的,有人瞧得上,愿意交個朋友,多正常”
只能證明阿廷眼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