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立刻不哭了,護著小兒子,又舍不得責備大兒子,便舔著臉沖宗廷笑,說他當長輩的,是孩子的小表舅,給孩子們再拿點兒糖果甜甜嘴,別讓他們打鬧。
宗廷坐著沒動,一些糖果對他而言不算什么,茶幾上的這些就是賓館方面見他父親帶著個小孩子,特意給他準備的。
他不缺糖吃,多貴的糖果都吃過,偶爾想吃了會拿一兩顆,盤子里的糖果一直是滿的,點心水果也是天天換新。
他只是不愿意承認這樣的親戚,如果真的是他小姑奶奶的家人,爺爺父親愿意供養著他們,他沒意見,他會離得遠遠的,不跟這一家人接觸。
小點兒的孩子挨了打糖也被搶走了,在他媽懷里扯著嗓子哭嚎,賴在地上不起來,兩條腿亂蹬,手也胡亂揮舞著,打到他媽媽臉上,也毫不在乎。
大點兒的孩子則得意不已,一邊往自己嘴里塞糖,一邊用不堪入耳的臟話罵他弟弟。
宗恒總算有了點兒反應,他讓宗廷先離開。
宗廷毫不猶豫走了,去了另一個套房里,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才覺得身上干凈了。
等他再被叫過來,那一家人已經離開了。
男人喝醉了,被宗家的保鏢架著帶出去的,兩個孩子賴著不想走,也被拎了出去。
女人沒得到肯定的答復,原本還想再說說,可男人孩子都被強行送出去了,她就著急忙慌地追了出去。
宗恒只跟兒子說了一聲,那家人不是真的。
之后宗廷和父親一起吃晚飯,他們家講究食不言寢不語,父子倆沉默地吃完晚飯。
那樣一家人不值一提,宗廷并不想花過多心思在他們身上,只會為難自己,讓自己難受。
他不由想到景年,原本就覺得小家伙兒可愛,經歷了兩個那樣的孩子后,景年簡直像個小天使,別的親戚家的熊孩子,都顯得面目可親了。
想到景年,心情就變得復雜,一些事情他想不明白,便去給他母親打電話求助,才有了之前那一通電話。
現在電話打完了,他也知道該怎么跟景年相處了,又說回尋親的事。
宗廷忍不住問“父親,你怎么知道那家人不是真的小姑奶奶的親人”
宗恒抬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說“我記得你爺爺跟你講過你小姑奶奶的事,自己分析。”
小姑奶奶的事爺爺確實說過。
宗廷記得,爺爺說,小姑奶奶很聰明,她上的新式學堂,十五六歲的時候陪哥哥去外地,參加當地大學的招生考試,高分通過。
因為離家太遠,年紀也小,又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家人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外地上學,所以沒去。
她寫得一手好字,毛筆鋼筆都會寫,會講兩種外文,繡活也好,爺爺有個荷包,現在還留著,說是小姑奶奶親手繡了送他的。
還說小姑奶奶愛笑愛俏,看起來溫溫柔柔,其實外柔內剛,主意大著呢,她決定好的事,誰說都不管用。
總之,在爺爺口中,小姑奶奶還是個春花秋月般美好的少女。
這樣一個女子,會留下那家人一樣的后代嗎
宗廷想到母親說他,越來越像父親,言傳身教,他像父親很正常。
那小姑奶奶呢如果她有孩子,她會把孩子教育成這樣嗎哪怕是隔代的外孫女,最起碼她自己的女兒,不說多優秀,最起碼品德方面沒有大的瑕疵。
宗廷試探道“她不像小姑奶奶會留下的孩子。”
宗恒點點頭“你小姑奶奶曾經拿鞭子抽過你堂伯,也就是你大爺爺的兒子,你大奶奶狠不下心教育做錯事的兒子,是你小姑奶奶硬是拿著鞭子把他教好了。”
宗廷“”
“那您為什么不說清楚,還留下他們”宗廷忍不住問。
“自己想。”宗恒扔下一句。
宗廷習慣了父親讓他獨立思考問題,他講所有線索整合,理出線頭,恍然“他們知道小姑奶奶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