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紀德坐在椅子上,保養自己的武器,擦拭槍械的零件。
突然,iic的一名士兵拿著報紙跑回來。
“指揮官買到了法國的報紙”
“嗯。”
不再是前途廣大、光鮮亮麗的軍官的安德烈紀德藏在灰色的斗篷之下,白發的發尾垂落在頸側處,發絲已經有一些干枯。他斂去內心的苦笑,板著臉,以可靠的姿態成為所有跟隨他逃亡的士兵們的支柱。
而后,歷經戰爭和背叛的白發男人唰的一下打起精神。
“那位詩人寫作了”
他拍了拍報紙上的灰塵,靜下心,不去聞中東地區揮之不去的硝煙味。
“讓尼古拉先生的最新詩歌作品,為十七歲的少年書寫的詩歌”安德烈紀德細細品讀詩歌的文字,心中的酸澀翻滾。
幸福的人看見文字是幸福的。
不幸的人看見文字是難過的,他十七歲也曾滿懷希望。
一個能明悟戰爭之下士兵的痛苦,又寫出輕盈歡笑的作品的詩人,想必是對人生的悲歡離合有很深的感受的人。
對美食麻木的安德烈紀德看完簡短的詩歌,有了一絲生活的興趣。
他想要去喝一杯啤酒。
亦或者,去找一片椴樹林回憶家鄉的景色。
多美好啊,咖啡屋的香氣,葡萄藤的清香和啤酒的酒香,這篇詩歌里描繪了太多的氣味,是年少青春之時留下的芬芳。士兵們需要希望,需要對故鄉的執著和懷念,這樣才能夠日復一日的堅持下去。
安德烈紀德站起來,把報紙折疊好,塞入口袋里宣布道“士兵們,今晚我們喝酒,放下那些不安,明天我們去買一本小說,那是讓尼古拉先生的翻譯之作,我們在中東買到的可能性不大。”
“這將是我們一個月的目標”
“士兵們,我們要用非同尋常的手段得到它”
坐在各個防御角落里戒備的士兵們抬起了臉,臉上有了點興奮。
又要搶劫書店了嗎
每次搶劫,還能讓祖國詩人的名氣上漲一次,回饋幫他們說話的詩人,這讓他們感受到行動的意義,而非單純為了茍且求生。
指揮官要帶領他們一起去闖蕩了。
九月,中東地區的主要電視臺就刊登了一個新聞“流竄入阿拉伯的國際雇傭兵在搶劫書店,要求出版社在中東出版小說繆斯的淚水如果阿拉伯國家的出版社辦不到,他們就要進一步綁架相關人員”
這個勁爆的新聞持續了數天。
因為iic組織說到做到,跟在馬德里一樣綁架了出版社的人
安德烈紀德通過簡單粗暴的方式就得到了讓尼古拉先生的最新信息,這位詩人在給一位日本作家當翻譯,而且兩人的關系很好,只給他們士兵們單獨寫過詩歌的詩人,居然開始為一本小說的主角寫詩歌。
安德烈紀德心里發酸。
等了這么久,等來的是讓尼古拉先生轉移興趣的情況。
這就是法國詩人移情別戀的速度嗎太快了
他們的精神糧食沒有了
“指揮官,我們下一步怎么做繼續等出版社的消息嗎”
“等著吧。”
在士兵的詢問下,安德烈紀德捏緊了拳頭,不停安慰自己,讓尼古拉先生是他們的心靈之友,對方一定是為法國政府無作為傷透了心,所以暫時沒有了謳歌祖國和勸慰士兵的心情。
“實在不行,我們去找他,他可能不在法國,在日本旅游”
白發男人的雙眼在帽檐下露出,銳利如鷹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