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樂瑤靜靜地靠在皇帝的懷里。
這個人是大梁之主,至高無上。生殺予奪,全在他的一念之間。帝王本就是多疑,猜忌的,否則不知要死多少回了。
他愿意不追究,就是放過了父親和王氏,她莫名地松了口氣。男人的衣袍上有濃烈的沉香味,熏得人昏沉沉的。他用這么多沉香做什么也不怕傷了身體。王樂瑤雙手垂放在身側,任由他抱著,并沒有推開他。從入宮開始,她就沒打算逃避與他的親近。
她并不是心甘情愿當這個皇后的,因為她知道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下場可能還是被抓回來,面臨更可怕的懲罰。
她寧愿如此刻這般順著他,讓他喜歡自己,甚至以后愿意為了她做出改變。
那她進宮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她低聲說“陛下不是有事要請教妾嗎”
“朕不喜歡聽你說妾。”
這個人真是霸道。王樂瑤無奈,再好的教養都要破功。這是規矩,君王為世間至尊,其余人都是臣。被人聽見她“我”來“我”去的,有辱她高門之名。太后例外,是因為有個孝字擺在君臣前面。
“這是宮中的規矩,妾為六宮之主,理應以身作則。”
蕭衍雙手抓著她瘦弱的肩膀,看著她水靈靈的雙眸,被他親過以后,越發顯露出嫵媚動人之色。
蕭衍忍不住啄了一下她的嘴唇。
“朕說的就是規矩。”
王樂瑤懶得跟這個武夫講理,又怕他再親,回答“我知道了。”
“你剛才那句為政什么的,給朕詳細講講。”蕭衍放開她說。
這人竟然連論語都沒讀過難怪自己講了那么半天,他的反應冷漠,原來是沒聽進去。論語是開蒙必學的,她身邊的侍女都會兩句。想來,他長在鄉野間,自小家境貧寒,連個先生都請不起吧。
那他平日怎么看奏疏朝臣大多士族出身,奏疏不可能平鋪直敘,肯定要引經據典的。王樂瑤腦海里浮現蕭衍被奏疏難住的樣子,莫名覺得好笑。
蕭衍皺眉,覺得她應該在暗中嘲笑自己。他并不喜歡把短處露于人前,而且面對她時,本來就底氣不足。他只想找個機會同她親近罷了。
畢竟她的身體,一直在本能地抗拒他。
王樂瑤看了看寢殿,西面有個書架,“陛下這兒有論語嗎”
這書架是宮人放在這里的,蕭衍哪有時間看。
王樂瑤知道皇帝被問住了,他就不像是個會看書的人,索性自己走過去找。書架上的確是有四書五經,只不過放在最上層,她伸手指著,“陛下能幫我拿一下嗎”
蕭衍順從地走到她身后,手越過她的頭頂,將書拿了下來。
長得高還是很有好處的。
王樂瑤翻開,這本是有注釋的,只不過書面潔白如新,應該是從沒有人翻看過,完全被當成擺設了。
“朕有些累,我們去床上講。”
王樂瑤聽了,后背發麻,蕭衍已經拉著她到龍榻前,按下她的肩膀,自己則躺在她身邊,枕著她的腿。
感覺到她的僵硬,他雙手抱在胸前說“朕不做什么,你講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