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正在跟沈約,蕭宏討論五經館的事,柳慶元在外求見。
柳慶遠進殿后,迅速比劃著手勢,表情有幾分急切。
蕭衍看清楚他所說的,立刻站了起來,喝道“誰給他的膽子”
“陛下息怒。”沈約勸道。
蕭衍肅容,來回走了兩步,吩咐蘇唯貞備馬,蕭宏留在都城里看守,自己帶著柳慶遠走了。
蕭宏擔心地自語“怎么好端端地出了事”
沈約也不知道,只能從柳慶遠剛才傳達的消息得知,廢太子快死了。
兩日后的夜里,一群人騎馬趕到了新冶縣城外的一個驛舍。為首的人沉著臉翻身下馬,就像黑暗里蟄伏而出的猛獸。正在驛舍外看守的兩個兵衛看到他,單膝跪下。
“主上。”
“人呢”
“在主屋里。”
有個郎中正在屋子里看著,猛地有人闖入,他也不知對方的身份,叫道“你們是何人怎可擅闖驛舍”
蕭衍看向躺在床上的姜景融,清秀的眉眼,面龐白若透明,嘴唇也毫無血色。他伸出被子的手腕上纏著紗布,還透出殷紅的血跡。
蕭衍負手站著,身上有種肅殺兇猛之氣,一看就不好惹。他問那個郎中“人如何了”
郎中被蕭衍帶來的人押著,只能老實回答“幸好發現得及時,能想的法子我都想了,不過他求生意志很薄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
蕭衍眉頭緊鎖,命人把郎中帶出去。他走到姜景融的床前,俯下身在他耳邊說“千辛萬苦地回來了,不想再見朕的皇后一面么朕可是夜夜將她摟在懷里,她哭的時候,朕更是克制不住。”
躺在床上的人喘息一聲,立刻有了反應。
“蕭衍”幾乎是從齒縫間溢出這兩個字。
蕭衍直起身子,“一個亡國的太子,不過被人侮辱,就受不了了與朕受過的屈辱相比,與你老師救你的危險相比,你這又算得了什么你若想死便去死,朕本來也沒打算讓你活著。你的父皇應該很高興在九泉之下看到你這個沒用的兒子。”
他說完,冷冷地轉身出去,命郎中進去照顧。
“他若死了,你也別活了。”
郎中抖了一下,趕緊伏地求饒。
蕭衍又走進有人看守的柴房里,郗廣正叼著一根草,雙手枕在腦后,躺在草堆里哼著曲兒。他看到蕭衍進來,很驚訝,“陛下您怎么來了”
蕭衍走過去,抬手就給了他一拳。郗廣被打翻在地,整個人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陛下我做錯何事”
“你就是這么負責押送的朕說過要活口”蕭衍怒不可遏,“誰給你的膽子他是前朝太子,不是一條狗你可以殺他,不能辱他,這么多雙眼睛看著,你將朕置于何地”
郗廣倒吸了一口冷氣,“是他自己不識抬舉而且陛下本就是想要他死”
“他再不識抬舉,也曾是一國太子,你沒資格辱他。”蕭衍冷聲道,“朕看你也做不了文官,趁早滾回龍驤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