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娘子,您在里面嗎”門外響起一個內侍的聲音。
竹君嘴上嘀咕著“怎么又來了”還是過去開門。
“小的是來找妙玉娘子的。”那小內侍笑盈盈地看向竹君。
竹君知道他是那個大長秋手底下的人,眼熟得很,說道“娘子正在禮佛,有什么事嗎”
小內侍回道“陛下回都城時,恰巧途徑此地。晚上要在娘子這里留宿,請娘子準備一下。”
“知道了。”
竹君心道,什么恰巧途徑此地,明明就是特意來的。帝王的心思,他們這些手底下的人最清楚不過,心照不宣罷了。
“有勞。”小內侍微微一禮,便急匆匆地離去。
竹君回到禪房內,看著倚靠在床上的女子,面容疲憊。她心中不忍,說道“娘子陛下晚上會過來。要不然,您就以身體不適回了吧”
妙玉輕輕地搖了搖頭,她曾試過這個方法,謊稱月事來了,想把他擋回去。可是那個男人,天生喜歡征服,不會輕易放過她。她越是反抗掙扎,他便越興奮。她實在想不明白,后宮那么多身家清白的美人,他都不要,為何偏偏要來糾纏她
去年上巳節,她于山野間無意撞見了昏迷不醒的皇帝。那時他穿著普通的布袍,根本看不出是什么身份,她出于同情,就把他帶回了靈照庵里照料。若她知道自己一時的惻隱之心,會引來后面這么多的麻煩,當時就應該見死不救。
既然知道了他是皇帝,自然也想起兒時那一面之緣。
只不過經歷這么的多事,他們之間不該再相遇。
她本是為了避世,隱居在此,不想卷進皇帝和家族的爭斗之中。這些年她眼見著家中的至親相繼離去,從最初的悲傷,到最后的無力,也想過一死百了。皇帝卻用阿姐一家和周圍無辜之人的性命相威脅,讓她連死也不能。
她如今拖著這副殘軀,也不知道能撐到幾時。
不過她連生死都不怕,自然也不會害怕那些流言蜚語了。
夜晚山里下了一場春雨,溫度驟降。妙玉沐浴完畢以后,早早地上床休息,也沒有特意去等皇帝。他們之間的關系,更接近于風月之地的迎來送往,不應該有太多的期待。快近子時的時候,她才聽到房門的動靜。皇帝要來,她一般都不閂門,而且她的睡眠一向比較淺,很少能一覺睡到天亮。只有被皇帝折騰得累極時,才會陷入酣睡之中。
背后傳來寬衣解帶的聲音,床褥塌下去一塊,一只粗壯的手臂橫在她的腰際,然后一只粗糙的大掌摸進了她的中衣衣領之中,粗重的熱氣噴在她的頸后。她對他的碰觸已經很熟悉,但還是輕易就被弄得氣喘不已。身后的人將她轉過去,不由分說地吻住她的嘴唇,將她整個人緊緊地箍在懷里,好像要把她生生吞下去一樣。
這是個很強勢的男人,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很少會有言語的溝通。他也不怎么在乎她的感受。最初她是很疼的,后來大概麻木了,就任由他橫沖直撞的,也漸漸地習慣。偶爾甚至會羞恥地感覺到一點來自身體的歡愉。
她有時會想起謝羨,覺得十分愧對于他。她真的不是一個好女人。別的女人,在為夫君守節的時候,被別的男人玷污了身子,恐怕早就懸梁自盡了。她卻茍活于世,成為了皇帝見不得光的女人。
謝羨生前一直溫柔體貼,行房事時也很在意她的感受。但大概是太過在意了,難免小心過了頭。新婚之夜,她因為疼痛有些懼怕同房,那以后,謝羨只要看到她有一點點的不情愿,就不會再繼續。所以他們在一起的那兩年,同房的次數其實寥寥無幾。
她甚至覺得,他們兩個并不像夫妻,因為沒有夫妻之間的親密。
“你在想什么”黑夜里響起男人低沉而威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