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無數次幻想過如果那位摯友還活著,他們的重逢會是怎樣的一幅場景,也許他會狠狠地給那家伙一拳,也許他會顫抖著手給那家伙一個擁抱,也許他會
但絕對不是現在這樣。
他幾乎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才沒讓自己露出不屬于波本的表情,直指來人額頭的槍口沒有一絲顫抖,只有語氣異常冰冷地點出來人身份“卡路亞,你在搞什么把戲”
降谷零在最開始幾秒真的把對面的青年認成了他的友人,可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對其他人來說,赤江那月是一位待人溫和有禮的優秀警官,他們卻知道那都不過是小惡魔披在最外面的偽裝,乖巧聽話這個詞跟在他們面前的那個他是完全沾不上邊的。
赤江那月從來不會在獨處的時候喊他透君,也不會用這種看萍水之交的眼神望著他,更不會
更不會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這個人是卡路亞。降谷零的思路從沒有一刻如此清晰,他對易容的理解僅僅止步于分辨太過夸張的那些,如果真的是傳言中易容技術跟貝爾摩德相差無幾的卡路亞,那么對易容一竅不通的他認不出來也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降谷零是在說服自己,明明一切證據都清楚地擺在他的面前,明明一切情報都告訴他卡路亞只不過是個草菅人命的罪犯,是那只連自我都沒有的黑烏鴉,明明他的眼睛告訴他面前的人絕對不可能是他那個如今只剩一捧灰的摯友
但降谷零的靈魂卻在這一刻肯定了這個人的存在、肯定了他就是「赤江那月」。
怎么可能。
“這個時候反而很快就把我們區分開來了。”青年臉上的笑意不改,聲音里摻雜著很明顯的困惑,“所以說你們真的很難懂,如果真的有那么想念那家伙的話,又怎么會總是在別人身上尋找他的影子啊”
“說到底,你究竟是在看我,還是在看你記憶里的一個死人呢,透君,告訴我吧。”
降谷零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他聽得出來卡路亞是在故意激怒他,放在平時,為了更好地掩飾身份,哪怕他心中有再多情緒都不會表現在明面上,因為在組織的眼中,波本是不該也不會為警官憤怒的。
他還需要更多時間。降谷零想,看起來好友對自己說的最后那段話,可以從卡路亞身上入手尋找答案了。
“不要那么親昵地喊我名字,”他的槍沒有偏移,眼神冷淡,在最后一個詞上加了重音,強調著兩人的身份,“我們好像還沒有熟到這種程度,搭檔。”
不知道為什么,卡路亞聽到這句話之后愣了好一會兒,直到降谷零都面上不耐煩地將槍收了起來,他才換上有些虛假的笑容,又輕又快地嗯了一聲。
“是哦,還沒熟到那種程度啊,搭檔。”
降谷零忽然產生了一種由心而生的茫然,有什么在心底一閃而過,可他卻沒抓住。
也許是什么不太重要的東西吧。他想。
赤江那月在拐角口感應到替身人偶綁定的降谷零出現時,就知道自己的計劃的確有在正常推進,這位同期不出意外就是來趁此時機跟基爾、或者說后面的cia達成什么協議的,但在目前基爾已經被他拿捏住把柄的情況下,降谷零應該是鎩羽而歸了。
這也無所謂,公安想要的情報先前有哪條他沒有悄悄送回去過總得給現在還在組織里的他留點東西在身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