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來的家庭醫生進門后看到的就是黑發青年呆呆地站在床鋪邊,他們看過來的時候下意識扭頭想藏住泛紅的眼眶,低沉下來的聲音里帶著悲痛的情緒“先生離開了,在最后指名要讓我接替他的位置。”
一直待在這個地方的基本都是人精,他們自己有眼,也有消息渠道,知道十多年前這位卡路亞大人就經常會出入莊園了。
雖說那個時候沒人知道他的代號也沒人能看到過那張臉,但能讓千面魔女跟那位先生都另眼相待的人從來就不多,很好猜到是誰。
而且琴酒大人不久前才離開,估計也是那位先生臨死前叫來見證傳位的吧。
沒人會冒著被殺死的風險撒這么容易被戳破的謊言,加上又有青年展示出的具有法律效力的遺囑跟作為二把手的朗姆遠程連線證明。
不過短短十幾分鐘,初步確認烏丸蓮耶并不是被毒害或是外力殺死后,這個房間里站著的幾人都不約而同地對著青年低下了頭。
“boss。”
那月心滿意足地把從烏丸蓮耶書房抽屜里搜出來的遺囑文件,遞交到了隸屬烏丸集團且隨時待命的律師手中。
老頭本人要是知道了他說的這些話,估計恨不得詐尸來報仇,不錯,他賺了。
雖然前任boss去世了,他這個新任boss必須留下來處理留下來的那些文件,但那月根本懶得幫烏丸蓮耶處理后事,他揚了這家伙的灰都還來不及,所以最后是又打了通電話把朗姆叫來頂鍋。
在朗姆看來,這就是演戲七年后現任boss終于準備走到明面上來了,還特意要演這么一場戲來為七年前就死了的先代boss補償一場葬禮。
不愧是他朗姆跟隨的人。
那月本人這個時候已經坐在了開往杯戶的車上,他看了眼腕表,正好是五點整,距離松田陣平原定的死亡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足夠了,他的[駕駛]可是跟萩原研二學的。
后視鏡里,黑發紅眼的青年舒了一口氣,眉眼間的郁氣全都散了個干凈。
從小到大他就沒信過什么神明或者命運,他的好友,他自己救,他選的路,他自己走,何況,他還等著再見自家老師的時候狠狠揍他一拳呢。
咳咳,之前掩蓋身份一是怕老頭看出端倪,二是為了快刀斬亂麻,早點讓該成長的人站起來往前走,免得最后讓他們還要為了他的離去痛苦下去。
可現在,烏丸蓮耶也沒了,自己也知道自己根本沒有離開這個世界的意思他可以回去他們身邊了嗎
但只要一想想自己身份暴露之后的下場,那月就歇了這個心思。
還是順其自然吧,否則他鋪墊這么久給自己寫的身份劇本不就浪費了嗎他是擔心好友被牽連進自己跟所謂世界的明爭暗斗,絕對不是其他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