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
降谷零早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差點把卡路亞認成了警官,當時以為是錯認的他還暗自警惕和微妙的慶幸,慶幸那只消瘦的黑烏鴉不是他那個太陽一樣掛在天上的好友。
他也是個混蛋,臥底先生自嘲地想著。
a難道是故意要告訴他們,過去的警官早就隕落在太陽之死的那天,過去的赤江那月早就死在日之塔的底下,活下來的只有卡路亞,只有宮本曉
“哪還有什么太陽,”降谷零緊緊攥著的拳頭狠狠捶在玻璃艙門上,可里面的人紋絲未動,看著就好像一具冷冰冰的尸體,他的聲音帶著些不明顯的顫抖,呼出的空氣都變成了白霧,“我們想要的哪里是太陽”
無論什么身份,長著哪張臉,沾染了多少黑暗,還是不是所謂的光明之子,他們什么時候在乎過這些
“只要只要”半跪坐在維生倉邊上的金發臥底恨不得把這玩意整個搬出去就跑,可他不能這么做,不管是為了誰,從他喉嚨口擠出來的這句自言自語啞得不行,“只要你還活著就夠了。”
降谷零的臥底生涯十分順利圓滿,他沒有在臥底的五年里失去過什么,也沒有遇到過生命危險,還能以另一個身份去和好友們光明正大地接觸對話。
也許就是有得必有失,夢里的他失去了那么多同伴,夢外的他則失去了唯一卻也是不可替代的友人,此時此刻,降谷零體會到了比當初以為是死別更痛苦的感受。
明明赤江那月還活著,可當初的少年卻以無法挽回的決然態度,從他們的世界徹底死去了。
坐在咖啡廳里看小朋友們抓耳撓腮寫作業的年輕老師鼻子忽然有些癢。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不僅一部分馬甲被扒了個底朝天,還讓降谷零誤打誤撞地把劇本和他的前十九年給接上了軌。
他要是知道同期都想到哪里去了,指不定會不會心虛呢。
畢竟降谷零想的那些東西雖然不是現在的他經歷的,但時間再往前推一點就說不定是他更慘還是腦補里的他更慘了。
仔細回想一下,那月自己都覺得自己的過去還真是黑得一點光都看不見,十九歲的他站在志保面前,說不定都不用開口,靠那身死沉沉的氣質就能把小孩嚇得一動不敢動。
“宮本老師笑起來好好看,”偷偷觀察這位老師很久了的小女孩拽了拽好友的袖子,以一種自認小聲但實際上連松田他們都聽得清楚的音量興奮地嘀咕,“怪不得花凜老師也喜歡宮本老師耶”
角落里才從消極情緒中抽身的兩人頓時支棱起了耳朵,正大光明地聽起墻角。
赤江那月抽抽嘴角,裝作不經意地清了清嗓子“步美醬,小林老師布置的算數作業寫完了嗎”
都沒寫完的三個小蘿卜頭不約而同地陷入沉默,乖乖拿起筆認真寫起了作業,而兩個早就寫完了的假小學生則在邊上好整以暇地看熱鬧。
灰原哀的注意力始終放在黑發青年身上,被盯著的人當然不可能沒有察覺到,他只是挑起了一邊眉毛,用他那獨特的咬字方式湊過來笑瞇瞇地調侃了小孩一句。
“哀醬難道要老師輔導你寫國文作業嗎”
他本來還以為研究員小姐會白他一眼或是把他當空氣,結果一向待人尤其是大人態度冷淡的女孩沉吟兩秒,滿臉嚴肅地和那月對視“遠山真的跟你告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