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運轉自有其規則,個體的巔峰無法輻射群體。只要他和五條悟還沒強到能鎮壓一切后續影響,這個隱患就永遠存在。
少年的話語輕輕回響著,只是在鐘離看來,與其說少年是來找他探討方法的,倒不如說是對自身正義的貫徹產生迷茫。
但這依舊不是問題的本質所在。
“此方天地并非只有咒靈和咒術師。”他轉頭與夏油杰對視,慢慢說道,“杰,你的確認識到了自身的不足,也想要彌補因為不足可能帶來的問題。然而,當你的思維僅僅停留在咒術上時,便已經在無意識中帶上了對咒術界之外的偏頗。”
“世界從來沒有你想象的那般脆弱,普通人也從來不是只能任憑保護的羔羊。”
如同那與他同行了數千年的璃月,就算離了神明的庇佑,也依舊憑借著人民自己的努力擊敗了原本人力不可及的魔神。
“不妨換個角度想想,這世界上并非只有咒術師和普通人,莫要讓所謂的常識蒙蔽了雙眼。”他看著遠處吃蟹吃得不亦樂乎的太宰治這般說道。
融合的世界,從來沒有時間線各過各的道理。
“異能者”以前的身份不是普通人就是咒術師,從來沒往異能者方面想過的夏油杰若有所思,卻一時想不出個所以然。
遠處的琴音與禪院甚爾說了些什么,站起身帶著小惠往住處的方向走,坐在旁邊的太宰治跳下凳子,嘴里叼著只蟹腿,一蹦一跳地跟著禪院夫人走遠了。
五條悟烤肉的位置由黑井美里接替了,腿長的白發少年幾步跨到禪院甚爾面前不知道說著什么,兩個不喝酒的人突然一人拿起一杯果汁,氣勢洶洶地要比個高低。
“噗。”縱使是沉思狀態的夏油杰也有點忍俊不禁。
鐘離突然把目光轉向了黑沉的海面。
此時的天光早已完全熄滅,閃爍的星子掛上高天。夜幕下,瀚海遠處的景色模糊不清,似是將一切掩埋在虛無的黑色中。
但規律的海潮聲依舊帶來了些許不同的聲音。
那是某種發動機隱約的轟鳴聲,以及水面被極速破開的浪潮聲。
擁有六眼的五條悟和五感敏銳的禪院甚爾幾乎同時放下了自己的杯子向那個方向看去,慢了一拍的夏油杰也同樣通過習慣性放出的探查型咒靈感知到了不同。
一艘海上快艇正乘風破浪地開過來。
這當然不正常。為了保證出航的安全,別說海上快艇,連民用漁船在天完全黑下來時都是禁止航行的,怎么會有這種時候還高速航行的快艇
往那個方向極目遠眺的五條悟突然驚奇地說道“七海和灰原”
“什么”趕到近前剛好聽到五條悟這聲喃喃的夏油杰一怔。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他和五條悟的一年級學弟,為了這次沖繩之行不被打擾而特意以“外援”的名義叫來解決那些為了賞金追殺來的雜魚詛咒師的。
“灰原受傷了。”五條悟一向玩世不恭的表情嚴肅下來,“他們為什么不在通訊中報告這件事不對他們在逃命”
伴隨著話語落下,一道鋒銳的水箭突然從海面下激射而出,七海建人一把拉過受了傷而行動不便的灰原雄,卻沒能阻止那水箭刺穿快艇的發動機。
這下,汽油在海面上燃燒的火光連夏油杰都能看清了,他立刻召喚出能夠飛行的咒靈想要前去支援,卻看到數道裹了燃著汽油的水箭再次射出,目標直指被火焰困在快艇上的兩人。
夏油杰目眥欲裂,呼吸幾乎都要就此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