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太長,太復雜,遠遠超出了小翻譯器的能力,翻得一塌糊涂,沙拉半懂不懂。
秦烈很有把握,“無論如何,你相信我。”
這句話沙拉懂了。
她認真地點點頭。
天太晚了,秦烈收好光腦,站起來,沙拉照例把他送到門口。
她下意識地停住,抬頭看看頭頂藤蔓上垂下來的花串。
她的頭仰著,長長的尾巴彎成一個大大的弧形,高舉在頭頂,眼睛像小動物一樣黑而亮,從額頭到鼻梁到微翹的唇瓣,被身后門里的燈光勾勒出金色的美好弧度。
秦烈連呼吸都停了停。
半晌,他才問“為什么你每次都會抬頭看花”
沙拉立刻明白他在問什么,十分心虛,假裝聽不懂,“啊”
秦烈抿了一下嘴唇,“沒什么。”
他這次主動伸出手。
沙拉也伸出右手,準備跟他握手道別。
秦烈漂亮的眼睛閃了閃,卻把手抬高,示意她給他尾巴尖。
沙拉“”
沙拉把尾巴尖遞到他的手心里,讓他握住搖了搖。
明明前兩次都是她自己主動把尾巴遞到他面前,故意捉弄他,可今天,他主動要求握她的尾巴,她卻忽然不自在起來。
不知為什么,心臟在砰砰地亂跳。
沙拉強裝鎮定,心中納悶自己這是怎么了這不就是尾巴嗎能把古里獸一抽一個跟頭的尾巴啊。
秦烈輕輕地握了一會兒她的尾巴尖,才松開,低低地說了句話。
人類的語言聲調宛轉,被他溫柔的男低音說出來,格外動聽,沙拉估計,他應該是在告別,或者在道晚安。
可惜翻譯器在秦烈的光腦上,他也沒有再給她翻譯一遍的意思。
他走后,沙拉用尾巴勾下來一串花串,帶回房間,找到瓶子,灌好水插起來,又順手拿起筆,坐在桌前,按音節把他剛剛說過的話記在紙上。
那句話很好聽,沙拉有點想知道他到底在說什么,也許是句道別的話,可以學起來。
她用厄爾提語的符號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地記
我想留在這里,和你在一起。
石頭城里亮起燈火,秦烈到了雷諾的大門外,給安倫發了消息,和車隊等了半天,都不見他出來。
又過了好久,安倫才恩賜了一條消息。
你們回去吧,部落這邊太好玩了,我現在正在跟他們學厄爾提語,研究語法結構呢,今晚住這兒,不回戰艦了。
秦烈“”
有人比他還瘋。
接下來的幾天,秦烈每天都在和沙拉一起準備要提交的報告。
不止他過來了,還帶來了戰艦上的研究員和專業攝影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