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在踮起腳,探出頭,好奇地看花舟上的妖王妃長什么模樣。
看了第一眼,就很難再移開視線了。
可不是么靈石沒有了可以再掙,但這么美的王妃殿下,這次看不到,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一個時辰之后,花舟游完了整條朱雀大街,開始向上飛升。
它越過樓閣,高過遠處國師的占星塔,飛向廣袤無人的蒼穹。
漁回向晏畫闌道“花舟已經開啟了自動平穩運行,陛下請便,臣就不打擾您了。”
晏畫闌茫然“原來花舟會飛到空中啊。那雙修也是在空中”
“當然了。”漁回嘴角一抽,“不然陛下還要讓別人看嗎”
晏畫闌撓了撓臉頰“我還以為”
“陛下,那都是古籍里的陋習了,我們妖族現在可是文明社會。”漁回一拱手,“微臣告退。”
他離開之后,花舟上只剩了晏畫闌和霜絳年兩人。
兩人相對無言半晌,忽然一起笑出了聲。
他們心里同時想早知如此,之前何必那么糾結緊張,還預備做出多大的自我犧牲
耳邊安靜得只有風聲,還有所愛之人的心跳聲。
霜絳年抬眼望著他,等待著他。
晏畫闌屏住了呼吸。
他身后已現出了修長華麗的尾翎,向哥哥開屏、取悅哥哥就像呼吸一樣鐫刻在他的本能里。
然而現在,他每一根尾翎都不知道該怎么安放,就像緊張時,連呼吸長短都難以控制。
每一根尾翎該翹起什么樣的弧度、角度和面向如何、震顫的頻率如何;怎樣才能發出最美妙的“沙沙”聲、怎樣才能展現出它最完美的一面他心亂如麻,尾翎變得僵硬而沉重。
或許他該說出來。
遇到困難的時候求助于對方,不就是道侶之間的相處方式么
于是晏畫闌弱弱開口“哥哥,我緊張。”
因為緊張,嗓音都有些嘶啞了。
霜絳年一笑,走過去吻了一下他的唇“現在還緊張么”
“嗯。”晏畫闌握住他的手,手指冰冷,“一想到這是一生唯一一次,我就緊張發抖。”
“唯一一次誰說的。”霜絳年笑道,“只要你想,以后朝我多少次開屏都可以,春夏秋冬,隨時隨地,我都會認真看。”
“說的也是。”晏畫闌笑嘆,又惴惴不安起來,“但以后的每一次,都應該像第一次一樣珍惜才對,如果我不夠完美”
“我記得你說過,要把我鎖起來,逼我看你開屏”霜絳年笑了,“那時候囂張,現在倒是怕唔。”
那等不堪入耳的黑歷史,晏畫闌一聽就腳趾扣地,耳廓羞紅,連忙用嘴堵住了哥哥的話聲。
不知何時,霜絳年似乎聽到了微風拂過林海,森林漾起翠濤的聲音,暖風溫柔地撩動綠葉,沙沙沙
他睜開眼,滿屏綠云在他眼中徐徐綻放。
“我哪里舍得真鎖哥哥呀。”
晏畫闌望著他,笑容在絢爛的尾翎之間,格外純澈甜美。
“我那是,要把哥哥鎖在我心里。”
把哥哥鎖在他心里,看他開屏。
日日夜夜,直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