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重新封印了臧青山,將族中事務交給白鶴父子之后,次日便帶上鵜鶘妖,前往紅楓嶺。
紅楓嶺距離妖族地界足有萬里之遙,需有十日行程方可抵達。
為了避人耳目,他們沒用妖族的飛舟,而是喬裝打扮后去人族選買了一只低調的小舟。
小舟里空間狹小卻布置得溫馨,晏畫闌推門進去,走過一間廳堂,進入唯一的一間臥室之后,他舉目四望,臉上不受控制地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這里只有一張床。
一張小小的、睡兩個男人肯定會擠在一起的床
晏畫闌心里仰天狂笑,開心到打滾。
面上他做出為難之色,耷拉著狗狗眼說“糟了哥哥,這里怎么只有一張小床晚上只能委屈哥哥和我擠一擠了。”
其實霜絳年原本選了兩間臥室的飛舟,大概是中途出貨的時候,被某只色鳥動了手腳。
霜絳年淡淡瞥了他一眼,完全看破了對方的心思,直接和系統兌換了一件低階空間法器,在廳堂的空白墻壁上一按。
法器起效,墻壁漸漸浮起了一扇門。
霜絳年推門而入,走進一間嶄新的臥室,然后關好門,上拴,將幻想破滅的晏畫闌堵在了門外。
夜晚,他的門栓發出了“擱楞擱楞”的晃動聲響,霜絳年屏蔽了五感,一覺睡到大天亮。
他不擔心晏畫闌能開鎖。天道出品必屬精品,對方想進來,還得多費些精力。
清晨他去廳堂里烹茶,看到了晏畫闌搖搖晃晃地飄過來,掛著兩個黑眼圈,嘴唇紅腫破皮。
“昨夜沒休息好”霜絳年垂著眼睫淡淡問。
晏畫闌一屁股坐在他茶桌對面“嗯。”
“為什么”
因為忙著撬了一整夜的門鎖。
晏畫闌舔了舔酸疼的牙,靈機一動,瞇起眼,煞有介事地說“因為這飛舟里鬧鬼。”
霜絳年掀起眼皮,瞟了他一眼。
離開妖王宮之后他就拆了眼上的白紗,用上了最初在秘境里遇見晏畫闌時的那張冰山臉。
霜絳年滿意于這張臉清冷絕情,看著就不好親近,這在凡間百試不爽。
但他不知道,這張臉長在自己身上,即便是一個抬眸,都冷艷不可方物。
這一眼,看得晏畫闌心臟都停跳了。
他好一會兒才從癡迷中找回自己的思路,開始胡謅“是的,有鬼。昨夜我房門的門鎖一直在響,鬼在外面叫著要進來吃我。哥哥那里沒有嗎”
霜絳年就陪著他演。
“有。”他邊倒茶邊說,“大概是個餓死鬼。”
晏畫闌疑惑歪頭“”
“餓死鬼,餓到連門鎖都不放過。嗯,今早我還看見他了,啃鎖啃到嘴唇紅腫,不知道牙掉沒掉。”
霜絳年將淺碧色的茶水推給他,雙手交疊,好整以暇地撐著下巴。
“多喝點。能提神,還能治愈口腔內部紅腫。”
晏畫闌哽住。
熱茶蒸得他眼淚汪汪哥哥怎么知道是他在啃鎖啊太丟鳥了
“呵呵。”他尬笑道,“餓死鬼可愛,但也挺可怕的呢。需不需要我晚上陪哥哥”
“不需要。”斬釘截鐵。
晏畫闌小鳥落淚。
霜絳年不欲與他多作相處,關上房間門,自去準備紅楓嶺所需的丹藥。
不過第二晚,門鎖還是敗在了“餓死鬼”的鐵齒銅牙之下。
“餓死鬼”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趴在床邊,含吮住霜絳年的手指。
“鬼來吃你了,這就是拒絕貼身保鏢的代價”
霜絳年在睡夢中抽回手指,反掐他臉蛋。
晏畫闌人長得俊美,臉蛋卻是軟乎乎水嫩嫩的,掐起來手感特別好。
“哥哥不想知道鵜鶘的來歷嗎”他任由對方捏臉蛋,含含混混地說,“問漁回哪有問我本人好”
霜絳年睜開了眼。
在他枕邊,棲息著縮小后的鵜鶘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