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他一直將鵜鶘妖留在身邊,想治愈鵜鶘妖混亂的神志。
但是病因不明,根本不知從何治起。
或許晏畫闌知道些什么。
“你說。”霜絳年松開手指。
晏畫闌笑瞇瞇“地上涼,我要上來才肯說。”
見霜絳年默許,他便爬上榻來,得償所愿和哥哥擠在一起。
“我就是在紅楓嶺撿到他的。”晏畫闌開口,“哥哥知道嗎那里的楓樹本來都只是普通的樹,直到鳳凰在那里隕落,血液燃燒整座楓林,那些楓樹才一年四季都染著血紅。”
一鯨落,萬物生。鳳凰之死亦猶如此。
鳳凰死后,遺體下落不明,但她的靈氣乃至神魂落在紅楓嶺中,漸漸形成了一處天然的秘境。
但那秘境兇險萬分,至今都沒有修士敢于進入探索,除了晏畫闌。
“本來我也是要死在里面的。”晏畫闌道,“紅楓嶺終日籠罩著迷霧,陷入迷霧中,時時刻刻都會產生幻覺,還有受鳳凰影響變異的靈獸,在迷霧中暗中窺伺。”
“那你如何化險為夷”霜絳年問。
“我不知道。我被一只看不清身形的植物靈獸攻擊,重傷昏迷。本以為必死無疑,卻莫名在紅楓嶺的迷霧之外蘇醒。”晏畫闌斂眸,“我時常想,大概是母親認出了我,才放我一條生路罷。”
這是霜絳年第一次聽晏畫闌把鳳凰叫做“母親。”
他心中微軟,輕柔地攬住晏畫闌的頭,按在自己頸窩間。
晏畫闌蹭了蹭他。
“醒來之后,我旁邊還暈著一只傻掉的鵜鶘妖就是他。”他用手指戳了一下鵜鶘妖,“我覺得他有緣,或許還知道些什么,就留在了身邊。”
“嗯。”霜絳年摸摸他的頭,“這次我們或許能弄明白鵜鶘神志異常的原因,弄明白紅楓嶺和魔主的聯系,還有”取得鳳凰最后的遺物。
“還有鳳凰的死因。”晏畫闌沉聲道。
霜絳年沉默。
他知道,原書中鳳凰死于她師兄麒麟之手,至少書中的晏辰獲取到的情報是如此。
但他不能說,也不想說。
即便僅僅是提起鳳凰之死,晏畫闌的黑化值都會向上波動,如果得知鳳凰是遭親近信任之人背叛而亡,情況恐怕會更糟。
夜色漸沉,小小飛舟駛過長夜,從窗口望去,銀河仿佛近在眼前。
出于某種憐惜,霜絳年沒有將晏畫闌趕出他的臥室,兩人就這么擠在一張小床上,靜靜歇下。
直到晨光落在枕間,霜絳年眼皮動了動,醒了過來。
清晨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里自己好像落進了巖漿里,巖漿滾燙,還生著一根怪石,怎么躲都躲不開,硌得人難受。
醒來后,他被人緊緊摟著,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身后那人呼吸綿長,微燙的氣息掃在他頸間,帶起些許戰栗。
“別裝睡。”霜絳年毫不留情地擰了一把摟在自己腰間的手。
晏畫闌疼得齜牙咧嘴,不忘綻放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哥哥早啊。”
“放開我。”霜絳年掙不脫他的手臂。
他是在掙扎,可在晏畫闌的感受里,卻像是懷中多了一條扭動彈跳的美男魚。
晏畫闌臉色更紅。
奇怪,怎么回事,明明不是春天,難道是因為人形不分季節
他為自己的異樣感到羞恥,但沖動淹沒了理智,讓他將懷中的哥哥環得更緊。
“我我好像有點問題。”他無措地喃喃。
霜絳年的掙扎忽然便停了下來。
他轉過身,與面頰緋紅的晏畫闌面對面。
霜絳年眸光清冷,薄唇微微翹起一個弧度。
“不舒服那要哥哥幫你治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