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絳年欲施法補上那處縫隙,晏青制止了他。
“多些仙子為我著想。不過,還是算了吧。就讓我感受一下外面的氣息哪怕是泥。”
晏青的聲音似是嘆息。
霜絳年微頓,收回了手。
這次為晏青驅毒還和上次一樣照常進行,診療結束,他收回九刺,在水靈氣的治愈下,晏青逐漸蘇醒。
“有勞仙子。”他向霜絳年露出一個儒雅溫和的微笑,“我感覺好多了。”
霜絳年點頭,退遠些,和晏畫闌一同跪坐在旁邊。
晏青確實看起來好多了。
自他蘇醒之后,他身體和神志一日好過一日,病氣遮不住英挺俊朗的五官,萎縮的肌肉也漸漸飽滿起來,現出健美的赤裸上身。
晏畫闌給他遞了件衣袍遮身。
晏青抬眼望向黑暗的洞穴“這封印日漸薄弱,若真有一日它撐不住,本尊定會先一步自戕,不給王弟添半分麻煩。”
“說什么胡話。”晏畫闌道,“有我在,封印破了就補,總歸能撐到你身上魔毒盡消的那一刻。”
“補封印”晏青目露迷茫。
“我的精血能勉強替代鳳凰之力。”晏畫闌摸向儲物耳墜,“對了,說起鳳凰”
他取出了從紅楓嶺得來的鳳凰羽衣。
這身鳳凰羽衣曾存放在霜絳年那里半個月,在此期間,他花高額成就點拜托系統認真修整羽衣,曾經那件帶著血痂的皮毛,現在已經變成了流光溢彩的法衣。
每一根羽毛都瑰麗奪目,看到它,就仿佛能看到幾百年前鳳凰劈波斬浪、九天攬月的場景。
晏青一時呆怔。
“是母親的羽毛。王弟去紅楓嶺,找到了母親的遺物”
晏畫闌頷首。
晏青眼中淚光一閃而逝,他伸出手,想要觸碰那羽衣,卻驀然想起自己身上的魔毒會玷污羽衣,黯然收回了手。
晏畫闌安慰他道“國祀已經在加緊籌備了,就定在七日之后舉行。我會親自將鳳凰羽衣供奉起來,讓她受萬妖朝拜。”
晏青雙拳緊握,脊背岣嶁下去,一個一個字從他胸腔中痛苦地擠出
“母親,都怪孩兒不好,是孩兒的失職,沒能保護好您,還讓弟弟受苦受累。母親”
他太用力,背后扎出的針眼溢出汩汩黑血,臉色青白。
“尊上節哀。”霜絳年淡淡道,“如果您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明日的驅毒診療就只能延后,治愈之日更遙遙無期。”
晏青喉頭滾動,漸漸鎮定下來。
“仙子為我驅毒治傷,我怎能拂了仙子的好意。”他強自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意,嘆道“真希望能瞬間擺脫魔毒,付出任何代價我都愿意。仙子可有方法”
霜絳年怔忡。
是有方法。而且他還在晏畫闌身上使用過一次,效果絕佳。
只不過,這方法是與他雙修,利用忘情作為過濾器,凈化魔毒。
霜絳年想起晏畫闌逼出精血時蒼白的臉,心中產生一絲動搖。
但他現在做不到隨便與人雙修。
霜絳年沉吟的時間不過稍長了些,一個憤怒的聲音便直沖他腦海。
“哥哥,你在猶豫什么”
“沒有。”霜絳年違心道。
即便那種想法只是一瞬間,它依舊存在過。他想,晏畫闌獨占欲那么強,定會為此感到不悅。
然而,晏畫闌真正生氣的點,似乎不是嫉妒或者獨占欲。
“哥哥的身體不是凈化魔毒的工具,從來都不是。”
晏畫闌瞪著他,鳳眸被怒火燒得晶亮,其中似有潮意,連鼻尖都發紅了。
他生氣,是因為心疼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