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情緒波動時,心臟會劇痛”
晏畫闌話音落下,大椿問“你所說之人,是凡人,是人族修士,還是妖”
晏畫闌斂眸“妖。”
大椿又問“你上次帶走的酒,可有治愈他的心疾”
“并無。”晏畫闌道,“他身上其他暗疾都有好轉,只是心疾仍如往常,甚至更重。他稱是季節原因,顯然是在瞞我,我這才發覺他的心疾許是和情緒有關。”
大椿沉吟片刻。
“種族原因先天有損、詛咒、獻祭甚至神器,皆有可能。若把病人帶過來見一面,或許會得出更準確的答案。”
晏畫闌沉默。
心疾的事,哥哥一直不愿告訴他。他知道自己該給哥哥留出私人空間,但心疾畢竟關系到哥哥的性命。他放不下,也接受不了自己再繼續裝傻,對此袖手旁觀。
矛盾之下,晏畫闌只能瞞著哥哥,獨自來向大椿問診。
哥哥心細如發,若帶哥哥來問診,定會被對方察覺。發覺之后,哥哥喪失安全感,指不定會為了藏起秘密,再次逃跑
晏畫闌摸了摸臉。
不過,若是能讓哥哥身體健康,跑一次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他犧牲自己的色相,再把哥哥誘回來。
他問道“若我下回帶他來,無論那病癥是什么原因造成,你都可以在直接治愈他么”
當場按住治好,免得落跑。
大椿“可以。除非那個原因是神器。神器需要特定的鑰匙才可取出。”
晏畫闌記在了心里。
“治愈心疾的價格呢”
大椿“我要你身上最珍貴的東西與我交換。”
“真不知道你要我毛做什么,釀酒么”晏畫闌一想到這個就屁股疼,愁眉苦臉道“再拔尾翎,我就要禿了,春日還怎么開屏”
大椿“不。我要你用更珍貴的東西。”
晏畫闌疑惑“我身上的東西,除了毛也沒什么珍貴的了,精血你又看不上”
他一怔。
他忽然想起,自己體內確實還有一件非常非常珍貴的東西。
他的不死之身。
晏畫闌瞠目看向大椿。
大椿肯定了他的猜測“你棄若敝屣之物,是無數人與妖求之不得的能力。正好我有一位酒客舊友,夢寐以求自己已逝的愛人能浴火重生。”
晏畫闌愕然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能力”
大椿沉吟,似乎在斟酌措辭。
“因為我有另一位舊友。她與你,有著相同的力量。”
妖族太廟里。
霜絳年將鳳凰羽衣披在了女神像之上,細細替她整理好每一片羽毛。
五日之后便是祭奠鳳凰的國祀,全妖族上上下下都在為此做著準備,他也不例外。
極輕的腳步聲落在殿內。
霜絳年回眸,只見國師正站在女神像前,他行了一次跪叩之禮,雪色衣擺鋪散,宛若雪山之蓮悄然開放。
行禮之后,國師才抬起淺紅色的眼眸,看向他“一別數月,你身上的命運軌跡更清晰了。”
霜絳年現在的音容與做小云雀時差別甚大,對方卻仿佛完全沒有察覺,直接把他和小云雀當做同一個人看待。
他才想起,一部分患有白化病的生物視力非常微弱,國師不能用視力辨人,而是通過所謂的“命運”。
命運,是霜絳年最討厭聽到的詞匯。
“命運”他略帶諷意道,“國師大人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命運軌跡”
國師“救世的命運。”
他平日說話本來就慢,說這句話的時候更慢了十倍不止,好像每一個字上面都力壓千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