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雅。”吳碩豐溫聲道“當年你還未成名,帶著你的畫來了國內,我們這些老頭子也不也是立刻認同了你,并幫助你給你更大展現才華的機會了么如果我們要打壓誰,又怎么會毫無戒心地接納你呢”
李昌雅表情還是憤憤,臉色卻好了許多,他沉默了片刻,道
“反正不管怎么樣,在我心里,所有參賽作品中,沈寧的畫就是最好的。”
吳碩豐面露贊同之色“他的確技藝高超,是個少年天才。”
李昌雅冷哼了聲,一點都不給這些老頭子面子地摔門出去了。祝東來和其他幾個人在后面看著他,連連搖頭。
“李昌雅這性格”
“也可以理解。”吳碩豐道“他本來就性格乖張,這兩年又被捧得很高。他自己就已經是古典技法巔峰者,當然對同類,且還在他身后的人不屑一顧,這是他作為天才的傲慢。”
祝東來補足他未盡的話“而他自己這兩年一直追求突破,又還在摸索當中,因此不由自主地對已經有了自我風格的沈寧心生向往。”
“啊,不過這話不能在他面前說。”
幾個老頭子哈哈笑了起來。
吳碩豐感嘆道“這樣正好,這樣才說明我們國內油畫屆有非常好的藝術氣氛,隨時接納新生的年輕畫家。”
他又看向擺在桌子中間的畫,目光中也隱隱透出欣賞。一輪紅月高懸于夜空,世界被分開兩瓣,黑與白界限分明又互相滲透,一塊塊鮮艷熾烈的色彩被大幅度地使用在“白天”中,就像灼燒的大地,而“夜晚”則隱跡在搖曳的風中,那風就像一道詭異的黑影,看不見摸不透,只有從少量影子的傾斜處才能窺見一二。
大膽的構思,嫻熟的明暗處理凸現出的怪誕感,黑白交界時的自然過渡,包括狂野的筆觸畫面結構都沒有問題,這顯然是一副非常成熟的作品。而其中蘊含的一種,幾欲張口喊出的張狂激烈的情感,又是讓欣賞它的人沉醉不已的一抹特色。
比賽公布結果這天,沈寧在上學,還是展白通知他,要他過去公司。
大概是“余威猶存”,沈寧不需要通穿就直接上了總裁樓層。總裁辦公室里,展白和杜銘舟兩人正有說有笑地在跟謝寅聊天,見到沈寧后,杜銘舟站起來道
“正在說你呢,說你要是真能拿個名次,我們要怎么給你慶祝。”
他好似打趣地說“小沈,你要是真有名次,想要什么獎勵啊”
沈寧隨口道“一套畫畫工具就行了。”
“好啊,那就這么說好了,呵,和展白的法拉利比起來,我還占便宜了呢。”
展白擺擺手“這算得了什么啊,只要沈寧真能那個名次,給他就給他,高興唄。”
沈寧“是啊,高興唄。”
他并不介意兩人說話時,那種渾然不把他當回事的語氣。他們就像是在玩一個游戲,游戲是什么,結果會如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樂意玩,隨便玩。
游戲就游戲唄,普通游戲可不能一下子掙個幾百萬。沈寧看向謝寅
“謝先生。”他輕聲呼喚。
謝寅原本看著展白的目光轉向了他,他唇角稍稍揚起,眼神帶著不明顯的挑釁
“你先做到再說。”
這兩人說話讓人一頭霧水,展白看了看他哥,又看看眼神銳利的沈寧,說
“你們還有自己的小秘密啊”
“小事。”沈寧道“沒有你的法拉利貴。”
“懶得管你們,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