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玩得很愉快,謝謝。”
帶著他從人群中穿過,他將放在沙發上的外套拿起,披到沈寧肩上,幫著他拉上拉鏈,才拉著他往門外走去。
稀疏的雪花在地面鋪上一層單薄的白色,融化的雪水在黑色牛皮鞋底濺出微小的水花。迎面而來的汽車燈光刺得人不由閃躲了下。兩三秒的功夫,謝寅已經走在他前頭。
“謝先生”
沈寧從身后追上來,握著他的手。謝寅的手心溫度遠比他的高,被拉住后謝寅也只是低頭淡淡看了一眼,沒有甩開。
漫漫飄雪之中,沈寧瑟縮了下,好冷。
雖然手很熱,但心好冷。
這就是傳說中的寒風飄雨灑滿我臉,吾兒叛逆傷透我心么。
沈寧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看向他“謝先生,你在生氣么”
“我承認我是過分了,但是我真的有好好記過謝先生的生日,我也不知道怎么會把7月24號記成7月27號,我做錯了事情,謝先生你罵我吧”
他仰著頭,臉蛋因為長時間在開足了暖氣的室內待著,被熏出了酡紅,出來后被冷冷的飄雪一吹,紅暈立刻凍結在了臉上。他嘴唇微微發白,兩頰卻還是紅色的,白色的水汽從張合的嘴唇吐出,皮膚被繞在脖子上的圍巾刺得微微得疼。
他這個外套帶帽子,謝寅伸出手,沈寧下意識閃避了下,那只手繞過他得腦袋,將溫順的匍匐在他后背上的帽子拿了起來,蓋在頭頂。沈寧怔了怔,抬頭對上謝寅低垂著的雙眸,這一瞬他腦中閃過剛才臺上的情況,謝寅猜中了自己生日,他喜歡的顏色,愛吃的菜,喜歡的音樂類型
啊,等等,這么一說,他豈不是全都猜中了
所以敗犬只有他一個是么
這一瞬間,沈寧內心復雜。他張張口,就要說話,謝寅忽然退后一步,轉向一邊道
“車子來了。”
沈寧“啊”
他后知后覺地看到一輛眼熟的車子停在他們身旁,謝寅率先打開門,坐了進來。
“進來。”
“哦。”沈寧彎腰坐進去。
車子載著他們一路往山頂開。被打斷的情緒難以找回,好幾次沈寧都想開口,但張開口又不知道說什么。謝寅的惡劣他早就領教過了,但謝寅的脾氣他還是第一回碰觸。
他過去的人生很少真正有惹人生氣的時候,因此這方面經驗不足,他甚至開始想自己上次生氣的時候謝寅是怎么做的。
車子在半個鐘頭后到達了別墅門口,別墅二十四小時開著暖氣,一進屋就迎面一股熱流。沈寧忍不住吸了口氣,將頭發絲上的水珠甩掉。
他一抬頭“謝”
謝寅“先去洗個澡吧。”
“好。”
不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沈寧走進浴室,泡了十幾分鐘舒爽的熱水澡,出來的時候他披著一件浴袍,系浴帶的時候手頓了下,白色絨帶在腰間松松地挽了個蝴蝶結,衣襟沒有全部裹緊,露出大片奶白色的皮膚。
他深吸了口氣,臉上重新掛上微笑,走出浴室。
“謝先生”
謝寅坐在側臥沙發上,穿著一件同款的白色浴袍,腳上踩著一雙棉拖鞋,正打開電腦。
沈寧一怔“謝先生,你為什么在這里”
看起來比他更加無辜的是屋里的謝寅,他甚至起身都沒有,一手操作電腦一邊抽空看向門口的男生,語言矜持而禮貌,像是對待一個共同出游,同居一個屋檐下的伙伴。
“今天一天辛苦了,早點休息,明天還要早起,晚安。”
“晚,晚安。”
沈寧被他這一招打得大腦都空白了,他恍恍惚惚地抬起腳往自己的臥室走去,坐上床的時候還一臉茫然。